苏月悦的身体刚迈出两步,就猛地顿住,肩膀一歪,像是被人强行按了下开关——原本温顺的眉眼瞬间染上几分桀骜的吊儿郎当,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,不再是往日的轻缓,而是拖着点漫不经心的晃,青衫下摆扫过青石板,带起的风都透着股“嫌弃谁”的劲儿。
“啧,这身子骨也太弱了。”邪念的声音从苏月悦嘴里飘出来,却没了她平日的柔和,裹着点粗粝的不耐烦,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腰侧,又捏了捏大腿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“瘦得跟根枯柴似的,捏着都硌手,老娘当年的肉身,那才叫珠圆玉润,走一步都带着风情,哪像这样跟踩在棉花上似的。”
顾依然抱着念念跟在旁边,听得嘴角抽了抽——这邪念刚附上身就开始挑三拣四,也不知道是谁求着要借身体的。
刚走到陨神涧的石桥上,邪念突然转头,眼神斜斜地剜向身后的李星云,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“嗤”:“我说臭小子,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?”
李星云愣了愣,下意识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——只有淡淡的桃花香和诛神荡魔剑的冷冽气,没什么异常。
“还闻?”邪念翻了个白眼,苏月悦原本温柔的杏眼被她翻出了三分桀骜,“一股杂七杂八的灵力味,归灵境的底子没打好,又掺了神族血脉,还有点心魔散后的浊气,跟腌菜似的,又杂又腥,闻着都倒胃口。”
李星云的脸瞬间涨红,握着诛神荡魔剑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——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灵力驳杂,当年经脉尽断后重修,根基本就不如旁人,后来因顾依然入魔护棺,能有如今的修为,全靠硬生生熬,可被人这么当众扒着嫌弃,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。
“你少说两句!”顾依然皱着眉开口,怀里的念念还在昏睡,她不想在路上起争执。
“怎么?我说错了?”邪念转头怼她,苏月悦的脸上露出几分挑衅的笑,“这臭小子就是个半成品,灵力不纯,心境也不稳,要不是你爹有本事,他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,也就你当个宝似的护着。”
她说着,突然往旁边的石栏上一坐,动作粗鲁地拍了拍石面,又开始抱怨:“还有这屁股!也太小了!坐着一点都不舒服,硌得老娘尾椎骨疼。”
这话一出,所有人都僵住了。苏月悦的脸颊瞬间爆红,哪怕身体被邪念掌控,本能的羞耻还是让她的耳尖烧得发烫,偏偏邪念还浑然不觉,甚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,一脸嫌恶:“老娘当年的肉身,那屁股才叫扎实,坐多久都不疼,还能垫着当靠枕,哪像这破身子,跟没长全似的,真是委屈老娘了。”
顾依然的脸也红了,赶紧别过眼,假装看远处的桃花林;李星云的喉结滚了滚,把脸扭向一边,连耳根都泛了红;连飘在半空的明曦都愣了愣,赤金纱裙的狐尾纹晃了晃,像是没料到这邪念居然这么口无遮拦。
“你……你能不能正经点!”明曦的声音带着点羞恼,赤金身影飘到邪念面前,指尖凝出一缕细弱的剑气,“好歹占着别人的身体,能不能注意点言行!”
“哟,这不是没身体的剑灵吗?”邪念抬头瞥她,眼底满是讥讽,“怎么?羡慕老娘有肉身可以坐?不像你,飘来飘去的,跟个孤魂野鬼似的,连块石栏都摸不着,更别说坐了。”
她故意往石栏上又蹭了蹭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:“再说了,老娘说的是实话,这屁股就是小,坐着就是不舒服,难不成还不让人说了?不像你,连个肉身都没有,想被硌都没地方硌,可怜虫。”
明曦气得狐尾虚影在身后乱晃,赤金剑气瞬间暴涨,指着邪念的鼻尖:“你少得意!我是剑灵,不屑于用凡俗肉身!我这灵体比你的破肉身纯净百倍,能御万剑,能通神意,哪像你,就知道贪图肉身的舒服!”
“哟,还御万剑?”邪念嗤笑一声,从石栏上站起来,拍了拍青衫上的灰,“就你?还御万剑?笑死我了,我看你就是个没用的摆设,除了飘着碍眼,屁用没有。”
她往前走了两步,又转头怼明曦:“还有啊,你那身衣服也丑死了,赤金配黑,俗气得很,老娘当年的戾气凝成的衣袍,那才叫惊艳,黑红交织,还能随心意变花纹,哪像你,万年不变的狐尾纹,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妖精似的。”
明曦被怼得浑身发颤,赤金剑气都快凝成实质,却被顾依然抬手拦住:“别跟她一般见识,我们还要救念念。”
“就是,跟个没身体的疯婆子置气,掉价。”邪念得意地扬了扬下巴,又开始往前走,走了没两步,又开始抱怨,“这破路也太颠了,青石板都不平,硌得老娘脚疼,苏月悦这丫头平时都走的什么破路,就不能找块平整点的地方走?”
她一边走一边絮叨,一会儿嫌李星云跟在后面像块“甩不掉的膏药”,一会儿嫌顾依然抱着念念走得慢“耽误老娘时间”,路过一棵桃树时,被飘落的桃花瓣沾了衣角,又跳着脚抱怨:“这破花也烦得很,飘来飘去的,沾在身上扫都扫不掉,老娘最讨厌这种黏糊糊的东西!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