邪念懒得再跟明曦掰扯,黑红眼底掠过丝不耐,抬手就往地上的诛神荡魔剑去——指尖刚触到剑柄,原本还在与明曦的狐尾气流纠缠的剑身,竟瞬间敛去所有锋芒,连剑鞘上的魔龙筋都乖乖垂着,没了半分躁动。
“骚狐狸,”她抬眼睨向飘在半空的明曦,唇角勾起抹讥诮,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,“帮我打开剑鞘,别一天到晚搔首弄姿飘来飘去,一副花痴样,丢尽了你身为剑灵的脸。”
“哼,开就开!”明曦被戳中痛处,赤金纱裙猛地一扬,九条狐尾虚影狠狠扫过地面,卷起漫天桃花瓣,“老子倒要看看,你这刚从小丫头身子里爬出来的残魂,能玩出什么花来!”
话音未落,一缕赤金剑气从她指尖弹出,精准落在诛神荡魔剑的剑镡上。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剑鞘应声而开,银白剑刃泛着冷冽的光,却没像往常那般爆发出凌厉剑气,反而温顺得像被驯服的猛兽,静静躺在剑鞘中,连半点嗡鸣都没有。
邪念俯身,纤长的手指握住剑柄,指尖的黑雾与剑刃的银辉轻轻缠在一起,竟奇异地相融无间。她起身时,身形挺拔如松,玄黑短裙上的骷髅挂饰轻轻晃动,发出细碎的“咔哒”声,与剑鞘摩擦的轻响撞在一起,透着股说不出的凛冽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灵力暴涨,没有震彻山谷的神辉炸开,她只是手腕微微一扬——
银白剑刃划破空气,带出一道极淡的黑红气流,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。众人只觉耳边掠过一阵清风,紧接着,远处那座常年云雾缭绕的青峰,突然毫无预兆地震颤起来!
“轰隆——”
一声沉闷的巨响后,整座山峰竟从峰顶开始,层层崩解,碎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,烟尘冲天而起,瞬间遮天蔽日。不过瞬息之间,那座巍峨的山峰便化作漫天齑粉,被风一吹,散得无影无踪,只留下原地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,泛着被剑气灼烧后的焦黑痕迹。
桃林里的花瓣都被这股气浪掀得乱飞,顾依然下意识攥紧了李星云的手,素白流金裙的星子纹泛着微光,眼底满是震撼——她见过李星云用这剑斩邪祟,见过明曦操控它爆发出赤金剑气,却从未见过这般举重若轻的毁天灭地,没有半分灵力波动,却比最烈的神雷还要可怖。
邪念垂眸看着手中的诛神荡魔剑,剑刃上还沾着点山石的碎屑,她轻轻吹了口气,碎屑便化作飞灰。随即抬眼,黑红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,目光直直落在李星云身上,声音清淡却字字诛心:“所谓的练剑,不是拿着剑像个白痴似的跑来跑去,而是会融入本心,我即是剑,剑即是我,此称为剑心。有剑心才能发出剑真正的实力,以至于练到极致,一剑开天也不在话下。”
她顿了顿,指尖摩挲着剑身上“荡魔”二字的古纹,眼底闪过丝极淡的怅然,那是属于灵瑶的记忆在翻涌,语气里掺了点自嘲的凉:“想当年老娘还是灵瑶的时候,神界多少神官挤破了南天门,捧着万年仙酿、上古灵材,恭恭敬敬喊我一声‘灵瑶上神’,只求拜我为师学剑?可我呢,偏偏困于情爱,被那季沧海的花言巧语蒙了眼,最后落得个屠族、剖魂、被封一亿年的下场——唉,真是讽刺呀。”
话音一转,她的目光骤然凌厉,像淬了冰的刀子,直直扎向李星云:“李星云,没有天生的神兵,力量在于人,而不在于剑。”
话音未落,她手腕轻扬,诛神荡魔剑“铮”地一声,直直插进青石板,剑身没入大半,只留剑柄在原地微微震颤,溅起的碎石子都带着股无形的威压。
随即她抬手一招,指尖黑雾轻轻晃动,远处废弃剑冢的方向,一道锈迹斑斑的废剑突然破空而来——剑身坑坑洼洼,刃口卷得不成样子,还沾着些泥土与铁锈,落在她掌心时,轻飘飘的像根朽木,连半点灵气都没有。
邪念握着废剑,依旧没有半分灵力波动,只是手臂微微抬起,再轻轻落下——
这一次,黑红气流比之前更淡,却带着股无坚不摧的势头,直直劈向另一座山峰。没有轰鸣,没有烟尘,那座山峰竟被齐齐拦腰斩断,断面平整得像被刀削过,断裂的山体缓缓滑落,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,震得桃林里的青石板都轻轻颤动,却连半片桃花瓣都没被波及。
她随手将废剑扔在地上,锈迹斑斑的剑身与青石板碰撞,发出“哐当”的脆响,显得格外狼狈。
邪念黑红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,盯着李星云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:“李星云,你,懂了吗?神兵之所以称为神兵,是因为在神源合一境后可碎虚空,而在此之前,神兵的威力取决于你对剑心的领悟!剑心强大,哪怕是一把废剑,也能一剑诛仙!你以为这是天方夜谭?”
她嗤笑一声,俯身从脚边拾起一片刚飘落的桃花瓣,花瓣粉嫩柔软,还沾着点露水,在她指尖轻轻转动:“那老娘告诉你,只要剑心修炼到极致,哪怕没有剑,也能杀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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