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透过道观新换的明瓦,在布满岁月痕迹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杨帆盘坐在殿内,呼吸悠长,周身气息比之月前已然浑厚凝实了许多。陈国华事件中损耗的元气,经过这段时间的静修和药材调理,已恢复了七七八八。更重要的是,历经那场生死一线的斗法,他对于《道德经》心法的领悟似乎又深了一层,虽仍在第二层巅峰,但气机运转间,更多了几分圆融自在。
“道常无名,朴虽小,天下莫能臣…” 心中默诵经文,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体内那缕本命真气如溪流般潺潺流动,滋养着经脉,隐隐触摸到一层此前未曾感知到的、更加玄妙的屏障——那或许就是师父手札中模糊提及的“极境”之门?念头刚起,便觉那屏障似有感应,微微波动,旋即又隐没不见,难以捉摸。
他缓缓收功,睁开双眼,眸中青芒一闪而逝。起身走到院中,看着工人们已经开始修缮偏殿,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夹杂着鸟鸣,让这座破旧的道观焕发出久违的生机。修缮的资金来自陈家的谢礼,足够将道观恢复旧观,甚至略有盈余。小月月的手术也很成功,正在康复中。一切似乎都在向好。
然而,杨帆心中并无多少轻松。昇龙集团像一条隐匿在暗处的毒蛇,那次酒会上的短暂交锋,对方递来的那张只有号码的名片,都透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。陈雪和老周那边对昇龙集团和城西地皮的深入调查,也进展缓慢,对方显然极其善于隐藏。
“树欲静而风不止啊。”他轻叹一声。
就在这时,道观门外传来老周熟悉而略带急促的声音:“杨师傅,在吗?有急事!”
杨帆迎了出去,只见老周领着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来。那男子约莫五十岁上下,穿着看似普通的夹克,但面料和剪裁都透着一股不显山露水的精致。他眉头紧锁,面色晦暗,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。虽然极力保持着镇定,但微微急促的呼吸和不时四下打量的眼神,都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“杨师傅,这位是周局长。”老周压低声音,语气郑重地介绍,“周局,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杨帆杨师傅。”
周局长快速打量了杨帆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,显然杨帆的年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但他很快掩去异色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伸出手:“杨师傅,久仰,冒昧打扰了。”
两手相握的瞬间,杨帆心中微微一凛。对方的手心冰凉,且带着一股异常的潮气。更重要的是,通过这短暂的接触,杨帆敏锐地感知到,周局长的气运磁场极其紊乱,印堂处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黑之气,这是典型的“撞邪”征兆,而且绝非寻常的时运不济。
“周局长客气了,里面请。”杨帆不动声色,将二人引入刚刚整理出来,勉强能待客的偏房。
落座后,老周识趣地去帮忙张罗茶水。周局长显得有些坐立不安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几次欲言又止。
“周局长,既然来了,不妨直言。”杨帆开门见山,目光平静地看着他,“您最近,可是家中不太平?”
周局长浑身一震,猛地抬头看向杨帆,眼中的疑虑瞬间被惊愕取代:“杨师傅…您…您怎么看出来的?”
杨帆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淡淡道:“观气辨色,是我等基本功。您印堂青黑,气机紊乱,周身环绕着一股阴晦之气,近期定然是寝食难安,家中多有怪事发生,而且…恐怕已经影响到您的仕途了。”
“神了!真是神了!”周局长激动得差点站起来,脸上的镇定彻底崩塌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救命稻草般的急切,“杨师傅,您说得一点没错!我这一个多月,简直是活在地狱里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开始讲述:“最开始,是家里总在半夜听到莫名其妙的哭声,像是小孩,又像是女人,凄凄惨惨的,开灯去找又什么都没有。然后就是家里的东西总会莫名其妙地挪动位置,特别是镜子,好几次早上起来,发现卧室的镜子自己转了个方向,对着床…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我夫人身体本来就不太好,现在更是整天疑神疑鬼,精神都快崩溃了。我儿子在国外读书,最近也频频出事,先是无故发烧,然后差点出车祸…最可怕的是我…”
他顿了顿,脸上露出恐惧之色:“我最近接连做的几个重要项目,都莫名其妙地黄了,上面领导也开始对我有看法…昨天晚上,我…我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,明明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!”
杨帆静静地听着,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。根据周局长的描述,这确实是家宅不宁、邪祟侵扰的典型表现。但当他暗中运转望气术仔细观察时,却察觉到一丝异样——那萦绕在周局长身上的阴晦之气,并非纯粹的本土阴灵煞气,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带着南洋邪术特有的“燥火”与“虫噬”之感,虽然被巧妙地掩饰过,但与陈国华身上残留的气息,隐隐同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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