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蹄声停在王府门前,通报声刚落,凤昭月就听见掌心一烫。
火纹自己浮了出来。
她低头看,赤红纹路像活了一样在皮肤下跳动。这不是她主动用的,是异能在预警——大厄将至。
她立刻冲出房门,直奔谢陵舟的书房。
门没关严,透出一线昏光。她推门进去,看见谢陵舟趴在案上,嘴角有血迹,呼吸急促。他眉心结着一层霜色,从额头一直蔓延到脖颈,手指僵硬地抓着桌角,指节发白。
凤昭月快步上前,伸手扶他肩膀。他身体冰凉,像块冻透的铁。
她闭眼三息,天机眸启动。
金光掠过眼尾,谢陵舟周身气运原本沉稳如青石,此刻却被胸口那团黑雾彻底吞噬。黑雾翻滚,像有东西在里面啃咬他的命格。她看清了——这不是寒毒自然发作,是有人用外毒引动内疾,精准卡在月圆之夜,逼他暴毙。
她睁眼,反噬刺得太阳穴一痛。
不能再看第二次。
她转身检查房间,目光扫过香炉。炉中烟气偏蓝,不是寻常沉水香的颜色。她走过去,指尖沾了点香灰。
火纹又是一颤。
这香有问题。
她把香灰捏在手里闻了一下,一股阴冷的气息钻进鼻腔,喉咙顿时发紧。她立刻意识到这是“寒髓散”——能激化寒症的禁药,宫里早被禁了十年。
谁能把这种东西送进来?
她回想今天进出的人。晨间凤府送来节礼,有个老仆提着个檀木盒,说是换新香料。当时她没在意,现在想来,那人动作太熟,不像普通下人。
她立刻叫来守夜侍卫。
“去把今天早上送香料的老仆控制住,关进偏院柴房,不许放任何人靠近。”
侍卫领命而去。
她回身扶起谢陵舟,试了试他的脉搏,跳得极乱。这样下去撑不过两个时辰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林太医来了。
他进门先看谢陵舟脸色,再搭脉,眉头越皱越紧。半晌才低声说:“王爷体内寒毒被外邪引动,若不及时压制,明日清晨就会心脉冻结。”
“是什么毒?”
“寒髓散。”林太医声音压得很低,“这药遇热生毒,燃香是最隐蔽的投放方式。用的人很懂行。”
凤昭月把香灰包递过去。
林太医打开看了一眼,瞳孔微缩。他抬头看她,眼神变了。
“你查到了?”
“凤府送来的人换的香。”
林太医沉默片刻,从药箱取出银针,在谢陵舟手腕、脖颈几处扎下。针尖泛黑,拔出来时还冒着细小的白气。
“确实是寒髓散。毒性已经入血,靠针灸只能拖六个时辰。”
“六个时辰够吗?”
“除非找到解药,或者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有人能用纯阳之气暂时压住寒毒。”
凤昭月没说话。
她知道什么叫纯阳之气。
她的火纹可以做到。
但她每天只能用三次,一旦超限,反而会烧伤经脉。刚才启动天机眸已经耗了一次,再用就是赌命。
可她没有选择。
她脱下外袍,卷起袖子,掌心对准谢陵舟后背膻中穴,缓缓催动火纹。
赤光一闪,热流涌出。
谢陵舟身体猛地一震,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。他眉间的霜纹开始退散,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。
凤昭月咬牙坚持,额角渗出汗珠。火纹像在烧她的骨头,手臂开始发抖。
三分钟后,她收回手,整个人差点跪倒。
林太医赶紧扶住她。
“你用了异能?”
“嗯。”她喘着气,“压住了,但撑不了太久。”
林太医看着她苍白的脸,忽然从药箱底层拿出一个小瓷瓶。
“这是九花玉露丸,能延缓寒髓散发作七日。但我只能给你这一瓶,再多会引起怀疑。”
凤昭月接过瓶子,握在手里。
“凤府的人为什么要害他?”
“不是凤府。”林太医摇头,“是有人借凤府的手。那个送香的老仆,我认得。他是裴仲的人,十年前就在首辅府当差。”
凤昭月心头一沉。
果然。
裴仲早就把手伸进了凤家。
她站起身,走到书案前翻开今日的进出登记簿。晨间确有记录:凤府老仆张六,携节礼入府,停留一刻钟,由门房引路至东廊书房换香。
路线太精准了。
根本不是偶然。
她合上册子,看向林太医。
“你能对外说他是旧疾复发吗?”
“可以。我会写脉案,称王爷近日操劳过度,寒症突发。但你要尽快处理那个老仆,他一旦开口,整个王府都会被牵连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林太医收好银针,临走前看了她一眼。
“别再用火纹了。你现在的状态,再动一次,轻则呕血,重则昏迷。”
他走后,屋里只剩她和昏睡的谢陵舟。
她坐在床边,盯着他的脸。
他平时那么冷静的人,现在却毫无防备地躺在这里,生死由她掌控。
她想起昨夜自己立下的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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