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完全套过场,国公府带来的仆役便上船,将成筐成篓的土产从船上往船下卸。十余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的,船舱还没见底。
自己的任务完成,剩下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,周崇勋心情放松,笑道:
“姑爷爷,去家里喝点?”
“净放屁搁愣嗓子。”陈封斜着眼看着周崇勋:
“也行,老子二十多年没踏足国公府了,一会本侯就去拜访拜访~
溯阳郡主回头问起来,我就说国公爷让本侯去的。看你姑奶奶扇不扇你就完了。”
周崇勋笑容一滞。随即又一揖礼,朗声说道:
“年节诸事繁杂,侯爷又千里奔波,不敢久扰。礼既送至,本公告退~”
陈封回礼,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:“赶紧滚,看你就烦……”
周崇勋哈哈一笑,对不远处的丁陌点点头,转身便要离开。
郭堂明跪地高呼:“下官恭送庆国公~”
临上轿舆前,周崇勋轻飘飘说了一句:“嗯,很不错,有股机灵劲儿~”
这算是对郭堂明刚才及时提醒自己没失了礼数的夸奖。
跪地磕头的郭堂明心里美滋滋,今儿算是大圆满。
当朝最粗的大腿之一自己刚抱上,还在另一根更粗的面前留下了好印象。更重要的是这两根大腿属于盟友关系,还不用互相忌惮。
理论上与自己最近的襄国公的大腿不粗嘛?粗,但只是看起来粗而已。
郭悠自小便是个浪荡性子,骄奢淫逸不学无术,只是命好袭了爵。
上面那位给了个宗人府右宗正的闲职,绝对的“闲曹”。连修个玉牒都由下属官员和礼部完成,每日甚至都无需点卯坐堂~
陛下的意思是尊其位,虚其权,养起来,看起来,不让他捣乱就行了。
这样的大腿,于郭堂明来说屁用没有。
国公仪仗走远,众人目送。
等仪仗彻底见不着影了,周启一群纨绔子弟窜了出来,嬉皮笑脸的过来打招呼。
这个叫侯爷,那个叫老爷子的,都是从小就听着陈封平定北疆故事长大的半大孩子,这时候见到儿时偶像怎能不激动,各种马屁哄的老头合不拢嘴。
这大过年的,这么多孩子过来打招呼,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。
陈封摸摸身上,也没什么可以赏人的东西,转脸瞥见船上正在往下卸腊猪腿。
“小兔崽子,扛腊猪腿去。一人一根儿,回去就和你们老子说我赏你们的~”
众人面面相觑,但又不敢不不从。只有周启乐的嘎嘎直乐,反正满码头都是他的家奴,又不用他自己扛。
所以那天傍晚,玉京纨绔圈子里的几个大纨绔,一人扛着一根腊猪腿出了码头。
打发走这些小混蛋们,丁陌和陈封得闲聊两句。
“老爷子,您是这个!”丁陌比了个大拇指,继续说道:“刚才您老那几句,嗬~真带派~”
陈封一脚踢在丁陌屁股上,笑骂道:“老子没事儿也是读过几本书的。不喜欢读书人那调调儿,不代表老子不会~”
“那是那是~您老文武双全~”丁陌一脸谄笑。
“你那马屁功夫不如他。”陈封眼睛瞟了瞟满脸红光的郭堂明。
“说点儿有用的,金枢楼那一千二百万两银子,你打算怎么兑付出来。”
丁陌挠挠头:“寻思好几天了,也没太好的办法。实在不行,回头侯爷借给我点部曲,我带着去金枢楼硬要呗。”
陈封一指头杵在丁陌脑门儿上:
“看把你能耐的,还借给你部曲。怎么着,他就是明着和你耍无赖,你是敢抽刀片子砍他还是怎么滴?再怎么说他也是天家血亲的郡公。
你一个白身若敢动他一根手指,别说这银子了,他就是当场格杀了你,陛下那边都没话说。
这事儿就算办砸了。”
“咦?”丁陌眼前一亮:“这么说,您老有法子?”
陈封仰天长叹:
“老子当年和你师父在这玉京城里搞风搞雨的时候,这种事儿啥时候轮到老子来操心了……老穷酸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笨徒弟。
小子记住喽,想在这玉京城立住根儿,心必须要够脏~”
丁陌讪笑道:“您老教训的是,以后一定脏,一定脏~这事儿您看怎么办才合适?”
陈封冷笑一声,对着那边正拿着礼单,帮国公府清点货物的郭堂明挑了挑下巴:
“那不有现成的人选嘛。
这姓郭的一门心思往上爬,行,老子给他这个机会。若是办事得力,老子送他直上青云也未尝不可。
但是现在嘛,他还不够格,这种钻营之辈我不放心。
所以,想让老子给他换块补子的,得纳个投名状。”
“让他去金枢楼要银子?他怕是也不够看的吧。”丁陌一脸狐疑。
“谁说让他去问金枢楼要钱了?
回头你私下去找他一趟,然后……如此……这般……”
“卧槽~”丁陌忍不住心里一声惊叹。
这老家伙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粗犷莽撞,人家是粗中有细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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