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日的血战,以曹军的暂时退却告终。卧牛山守军虽然守住了寨墙,但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。近百名弟兄战死,数十人重伤,箭矢、滚木礌石消耗巨大,寨墙多处受损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气,伤兵的呻吟声和失去战友的压抑哭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军议堂内,灯火昏暗。赵铁柱、孙瘸子、李锐等人齐聚,脸上都带着疲惫和凝重。
“二弟,曹军攻势太猛了!今天他们只是试探,明天肯定会上更多的井阑和投石机,寨墙怕是撑不了多久!”赵铁柱声音沙哑,铠甲上沾满血污。
孙瘸子忧心忡忡:“伤亡太大了,药材快不够用了。而且,曹军围困,我们与外界的联系几乎断绝,长期下去,粮草也是问题。”
李锐禀报道:“斥候冒死探查,夏侯惇的大营防守严密,巡逻队交叉往复,很难靠近。他们的粮草囤积在大营后方,有重兵把守。”
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所有人都明白,死守孤山,面对数倍于己的精锐敌军,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山破人亡。
周仓坐在主位,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,目光锐利如鹰。他扫过众人,声音沉稳而有力:“诸位,死守,确是下策。曹军势大,硬拼消耗,我们拼不起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粗糙的军事地图前,手指点向曹军大营后方的某个位置:“所以,我们不能只挨打,不还手。今夜,我要亲自带队,去给夏侯惇送一份‘大礼’!”
“夜袭敌营?!”众人皆惊!曹军两万精锐,戒备森严,夜袭的风险何其之大!简直是九死一生!
“司马,太危险了!”赵铁柱急道,“夏侯惇绝非庸才,岂会不防夜袭?万一中了埋伏……”
“正因他非庸才,才会以为我们不敢出击,只会龟缩防守。”周仓眼中闪烁着冷静而疯狂的光芒,“兵法云,出其不意,攻其不备。白日鏖战,曹军士卒疲惫,警惕心反而会有所松懈。况且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带着一丝寒意:“我们的目标,不是击溃曹军,而是烧其粮草!粮草一失,军心必乱!夏侯惇即便不退兵,攻势也必然受挫,为我们赢得喘息之机!”
“烧粮草?”孙瘸子眼睛一亮,这确实是打蛇打七寸的狠招!但随即又担忧道:“可粮草重地,必有重兵把守,如何得手?”
周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:“所以,我要亲自去。普通士卒难以潜入,但我有把握。尖刀队随行,只为策应和制造混乱,主要行动,由我一人完成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都被周仓这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震撼了。孤身潜入两万敌军大营,火烧粮草?这需要何等的实力和胆魄!
“二弟,我跟你去!”赵铁柱猛地站起。
“我也去!”石头等尖刀队骨干也纷纷请命。
周仓摇摇头:“不,大哥,你需要坐镇山寨,防备曹军趁夜偷袭。石头,你挑选十名最精锐、最擅长潜伏的弟兄随我行动,其余人留守。记住,我们的任务是骚扰和放火,不是拼命!得手之后,立刻按预定路线撤退,绝不恋战!”
见周仓心意已决,且计划周详,众人不再劝阻,但眼中的担忧丝毫未减。
“司马,千万小心!”孙瘸子颤声道。
周仓点点头:“放心,我自有分寸。诸位守好山寨,等我消息!”
子时三刻,月黑风高。卧牛山北寨门悄然开启一道缝隙,周仓一马当先,身后跟着以石头为首的十名尖刀队精锐。众人皆身着黑色夜行衣,脸上涂着锅底灰,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。他们携带的不是刀枪,而是强弓、毒箭、火油罐和引火之物。
“出发!”周仓低喝一声,十一人如同鬼魅般融入夜色,悄无声息地向山下曹军大营潜行而去。
曹军大营,灯火通明,巡逻队往来不绝,刁斗声声,戒备确实森严。但正如周仓所料,白日激战后的疲惫,让不少哨兵的精神难免有些松懈。
周仓将【环境洞察】和【敛息术】催动到极致,灵识如同无形的触手,提前感知着巡逻队的路线和哨兵的视线死角。他带领小队,如同阴影中的毒蛇,利用地形和帐篷的掩护,迂回穿插,避开一队队巡逻的曹兵,缓缓向大营后方的粮草囤积区靠近。
越是靠近粮草区,守卫越是森严。明哨、暗哨、巡逻队密度大增,几乎无缝衔接。尖刀队员们屏住呼吸,心跳加速,手心全是冷汗。这种潜入,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!
周仓示意队伍停下,隐藏在一处堆放杂物的阴影里。他灵识仔细扫描前方,眉头微皱。粮草区外围有一圈简易的木栅栏,入口处有足足一队(五十人)精锐士兵把守,栅栏内还有游动哨。更重要的是,他感觉到粮草区中心,有一股不弱的气息,应该是负责看守的将领,至少是炼气后期的高手。
硬闯肯定不行。必须制造混乱,调虎离山!
周仓对石头打了个手势,指向大营侧翼的一处马厩和辎重堆放点。石头会意,立刻带领五名队员,悄无声息地向那边摸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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