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黎明的曙光尚未推开夜的帷幕,凌晨五点半的天空沉寂在最深的黑暗之中。
热孜宛的生物钟宛如晨钟,准时地将她唤醒。她悄无声息地起身,赤裸着身子,像一只轻盈的猫儿般蹑手蹑脚地走进卫生间。水声潺潺,沐浴着晨曦前的宁静,她洗漱完毕,裹着浴巾走出,拿起吹风机,吹散湿发的水汽。
那吹风机的嗡嗡声,如清晨的风铃,惊扰了楚君的梦。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翻身坐起,带着几分睡意,带着几分困惑:“你这就走?”
楚君边问,边拖着慵懒的步伐走进卫生间,开始自己的洗漱。不久,他用干毛巾擦干那柔软的卷发,走出卫生间。
此时,热孜宛已经吹干了长发,穿好了衣服,正坐在沙发上穿皮鞋。楚君走过去,拿起擦鞋布,细心地为她擦拭皮鞋,那皮鞋在他的手中逐渐焕发出光泽。
热孜宛对着镜子梳头,她微微蹙眉,语气里带着一无奈却又无法掩饰的眷恋:“嗯,趁着天还没亮,得早点回去。说实话,真的是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就好了。”
一边说着话,她开始穿外套,戴上帽子,仿佛是要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,抵御黎明前的寒意。
女人回忆起昨晚楚君匆忙出门的事,好奇地问:“昨夜你出去忙了整整两小时,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
楚君轻叹一声,低沉地讲述起胡柯被阿西木打伤的经过,原来胡柯与阿西木的妻子吾尔古丽有染,阿西木得知后气急败坏,将胡柯打伤。楚君赶去两人的后续事宜,最大限度地要平息这场风波。
女人听后,淡然一笑,说:“其实,这种事我早有耳闻。我们开饭馆的,逢年过节迎来送往,那些客人喝高了,什么都往嘴边说。胡主任和吾尔古丽的事,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。有人见过他们在玉米地里,也有人讲过他俩在阿西木出差时,悄悄在路边的旅社开过房……大家心知肚明,只是你们这些做领导的,装得像没这回事罢了。”
楚君沉默片刻,心中思量,仿佛有一股沉重的思绪在胸间盘旋。人前的风光与人后的纠葛,恰似缠绵的蚕丝,扯不断,理还乱。他身为乡党委书记,手握一方权柄,却时刻需如履薄冰,用清醒的头脑去抵御四周潜伏的诱惑,否则,稍有不慎,便会陷入那无尽的旋涡。
如今,乡党委书记这一位置,恰似矗立在风口浪尖的孤舟渡口,觊觎之人纷至沓来,摩肩接踵。一旦有丝毫瑕疵外露,那举报信便会如漫天飞雪,纷纷扬扬地飘向纪委。
古语有云:“千里之堤,溃于蚁穴。”这世间的高墙,无论多么厚实坚固,也终究挡不住风声的走漏;而那翻车的瞬间,往往只在心底的一念之差,就像一片初夏的叶子,只差一阵微风,便能将一切化为乌有。
楚君眉头紧锁,低着头,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。
女人微微叹了一声,她清楚,他此刻的忧心,不过是因己及彼,担心她会成为他的桎梏。于是,她轻轻走过来,柔声安慰道:“你放心,我不会拖累你的。往后我会尽量少来,甚至不来这里。我在县城买了住房,我们可以在那里偷偷相会。我会小心,不让你为难。你好好当你的书记,为亚尔乡的百姓谋点福利,也顺带着为我铺铺路。老百姓日子好了,口袋鼓了,我的饭馆生意自然能更上一层楼。我如今有三家饭馆,每月挣个七八千的不成问题。我正在攒钱呢,明天五六月份就能攒够三十万,到时候,我就在我住房的旁边给你也买套房子,这样,你在县城咱也就有了落脚的地儿。”
楚君抬起头,凝望着女人那满是温柔的脸庞,心中涌起无尽的滋味,有感动,也有无奈。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在县城买房,毕竟,他在工行和农行的卡上,活期存款加起来已有70多万,对于买房本该毫不犹豫。可他深知,有钱是一回事,值不值得又是另一回事。他不能只图一时之快,让这笔钱成为日后的隐患,毕竟钱财虽多,人却不能愚钝。在县城买房,于他而言,实在毫无意义。
他急忙握住女人的手,轻声说道:“姐,你的心意,我全盘领受,也知你待我情深意厚。可你千万不能害我啊!如今县委组织部明文规定,科级干部每年都要申报个人财产,重点核查收入和支出是否匹配。要是我名下有房,这单身有房的名头必然引人注目。一旦有人将此事捅到上级,我肯定说不清来源。收入和支出一旦不匹配,我可就完了。姐姐,你是盼着我官运亨通吧,肯定不希望我因这住房的事翻车,前程尽毁吧? ”
女人的眼眸中透着温柔而坚定的光,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,她轻轻一笑,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,轻柔而动听:“那是自然,我盼着你能青云直上,官越做越大。若有一日能当上县长,那到时候我也跟着你沾光。”
楚君听她这么说,心中一阵温暖。他微微一笑,眼中带着几分感激和自信:“谢谢你的鼓励,我会努力的。不过,县长我是当不上,自治区就是这种特点,只能由你们少数民族担任这一职务,这是有明文规定的,但是不管出任什么职务,都要把工作干好。你也要照顾好自己,千万不要再想着给我买房的事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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