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博一直站在楚君的身后,目光如鹰隼般紧紧地锁定着楚书记的一举一动。
当楚君轻声交代任务时,齐博迅速环顾四周,大门口的柴火垛映入眼帘。他快步走过去,从那堆干柴中抽出一根长长的木棍,小心翼翼地将木棍伸进栅栏门。
齐博弯着腰,双手小心地从大门栅栏的缝隙间伸进去,手指在那堆略微杂乱的纸张上摸索着。
楚君站在一旁,目光如冷峻的利剑,扫过整个厂区。他嘴角微微一勾,冷笑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:“我现在可以很武断地下一个结论——这家煤矿,根本不用我下井检查。仅从厂区的这幅表象来看,它的安全生产,压根就不可能达标。”
木棍微微晃动,仿佛在与命运抗争,终于,那张纸被齐博缓缓地勾了出来。
齐博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破损严重的公文纸递给楚君。楚君轻轻接过,慢慢地将其展开。纸张早已被岁月侵蚀得破旧不堪,字迹也早已模糊不清,但那鲜红的策大乡政府的大红印章却依旧清晰可辨,仿佛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,满眼沧桑,却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尊严,无声地诉说着那些被遗忘的往事。
两人凑在一起,仔细辨认着那张公文纸。这是一张策大乡政府乡企办下发的停产通知单,然而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,唯独右上角的发文编号,右下角的“人民政府”字样,以及下行落款的“11月15日”,还清晰地印在纸上。说明这份公文是在上星期下发的。
楚君的眉头微微蹙起,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沉思。齐博见状,也皱起了眉头,两人相视一眼,似乎都在思考着这份停产通知单背后隐藏的秘密。
“这份通知怎么会在这里?”楚君低声自语,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。
“这事只有问耿书记了。”齐博试探性地提议道。
楚君沉默了片刻,眼神中透着深邃的思索,仿佛在那短暂的沉默中,已经将整个事件在脑海中重新拼凑了一遍。他缓缓走到耿书记身旁,声音沉稳而有力:“耿书记,麻烦您按照这个编号查一下,看看这是否由策大乡乡企办发出的停产通知单。”
耿书记接过那张停产通知单,目光在编号上停留了片刻,然后转身走向梁乡长,将通知单递到他面前,问道:“梁乡长,您仔细回忆一下,这是否是您签发的通知单?”
梁乡长接过通知单,目光在纸面上扫过,心中虽然早有答案,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轻描淡写地说:“这是上星期的事情,乡企办确实签发了三张停产通知单,这张应该是发给永安煤矿的。通知单是企业办的尼亚孜送过去的,我记得他回来时跟我抱怨道,说矿主不在厂区,看门的人见到是停产通知单,态度很凶,连门都不开,也拒绝接收通知单了。没办法,他就把通知单贴在了大门边的方柱上。”
梁乡长走到大门前,仔细在方柱的位置上查看,果然发现了一处由浆糊形成的、A4纸大小的粘贴印记。他指着印记说道:“停产通知单大概就是贴在这里了。”
众人都凑过去仔细查看,那张公文原本被贴得十分牢固,只是后来被人故意扯了下来。一切变得清晰起来,留下的印记,清楚地表明,这份停产通知单被人为地揭了下来,扔在地上了。
楚君的脸色铁青,眼中怒火升腾,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:“矿主叫什么名字?”
“周四全。”有人回答。
“周四全?他和周三全是什么关系?”楚君的眉头紧锁,似乎这个名字触发了他的警觉。
“他们是兄弟。”耿书记回答道。
楚君深吸一口气,稳了稳情绪,然后大步走到耿书记和多来提乡长面前,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:“永安煤矿,正如我之前预想的那样。从现象看本质,这家煤矿根本不用下井检查,它的安全生产绝不可能达标。现在这份停产通知单,已经完全证实了我的判断。”
楚君正气凛然,眼神如剑,直指耿书记与多来提乡长:“安全生产关乎人命,不容半点马虎!作为地方党政领导,切莫因眼前利益而忽视百姓安危。永安煤矿隐患重重,必须果断勒令停产整顿,绝不能姑息迁就!”他的话语掷地有声,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耿书记与多来提乡长面面相觑,神色复杂。多来提乡长率先打破沉默,语气里满是无奈:“楚书记,这周老板可不好对付。他仗着财大气粗,在乡里横行霸道,酒后滋事、伤人,还随身携刀。派出所多次接警,却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。乡亲们对他又恨又怕,我们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啊。”
楚君冷哼一声,目光如炬:“有些坎,躲也躲不过。若因畏惧煤矿老板而置百姓生命于不顾,那我们还谈什么为官一任、造福一方?今天的事情,从两位领导表情来看,此事已经不是简单的停产整顿,而是对地方黑恶势力的正面交锋。若不趁此机会整治,往后恐怕连整改的机会都不复存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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