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君正在电话中沉声指挥,梁伟新等人见他到来,立刻围了上来。梁伟新满头大汗,语速急促地报告道:“爆炸引起矿洞垮塌,现在洞口已经堵住了,里面埋了一个小组,有12个人。”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。
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,此时的楚君,心态已经完全平稳下来。事情既然发生了,惊慌失措已经无济于事,后果如何也不用去多想,多想也于事无补。现在唯有冷静下来,心平气和地指挥救援,才能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。
他紧锁着眉头,沉声问梁乡长:“凭你的经验,这些被埋的人还有生还的可能吗?有没有看见活着的人?”声音坚定而有力,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。
梁乡长一脸焦虑,见楚君一脸淡定,他用衣角擦着额头的汗水,语气低沉地说:“这么大的事故我也是第一次见,原来就是死一两个人,领导背着处分就完了。因为在全乡安全生产上,县里每年给有2人的死亡指标,只要不超过这个指标就没事。现在洞口被堵死了,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。只有把洞口挖开才能知道具体情况。但从目前来看,情况不太乐观,很难说……”话音未落,声音已经有些哽咽。
楚君心中一沉。对于一个乡来说,如果这12人全部遇难,那这就是一起特大的矿难事故。不仅乡政府一班人马,连县委、县政府的主要领导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。而对于楚君这个刚上任不久的党委书记来说,上任才四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,实在是运气不佳。然而,现实情况容不得他去考虑个人的得失。
“附近煤矿你都通知了没有?”楚君问。
“已经通知到了,有电话打不通的,也都命人开车去通知了。最多半小时,救援队就能到达。”梁乡长回答。
楚君一路听着梁伟新的汇报,大步走向了矿洞的第一现场。来到灰尘满地、摇摇欲坠的矿井前,他刚一伸头想去看看,身后的路所长丙辉一把拉住他,低声道:“楚书记,赶紧离开这里,这里的情况非常危险,随时可能再发生冒顶。如果你再出事,那可就真的捅破天了。”
“路所长,你在洞口把着,其他人不能进,我就在洞口看看。”楚君的声音不容置疑。
梁乡长看到了楚君进入了矿洞,他犹豫了片刻,还是跟了进去,焦急地劝道:“楚书记,快出去吧,这里太危险了!”
楚君走了十几米,果然看见洞口已经堆满了巨石,而现场救援的工人手中的工具实在太过落后,手里挥动着撬棍、十字镐等简易工具,而钻镐、风钻各有一部,也都在工作,但是救援效率太低了。
楚君望着洞口堆叠的巨石,心急如焚,对梁乡长道: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救援进度太慢了,你马上打电话确认一下,专业救援队究竟到哪里了?”声音中带着急切,他深知时间就是生命,每一秒都关乎生死。
梁伟新作为乡里分管安全生产的具体责任人,对煤矿的情况了如指掌。此时,他满脸焦急,却仍试图安抚楚君:“这里空间太窄,大型机械根本派不上用场。这些老矿工挖起来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,您放心吧!”尽管如此,他的眼神中仍难掩忧虑。
在梁伟新和路丙辉等人的劝说下,楚君最终退出了矿洞。短短几分钟,洞内的尘土和闷热已将他原本清秀的面容染成了“黑包公”。他站在洞口,眼神坚定地注视着救援现场。
这时,杨发胜和买买江带着山口村煤矿的几十名矿工赶了过来。他们跳下车,开始从车上卸下各式救援工具。铁锹、小推车以及电镐、风钻、破石钻等各式工具,默默地站在一旁待命,只等第一批救援人员疲倦时,便立即轮替上阵。
半小时后,买买江带领着救援队员换班进入矿洞。他们工具齐全,进去后不久,机器的轰鸣声大作,震得整个洞口都在颤抖。这期间,不断有救援队抵达现场,先进的开凿工具被陆续送入洞中。工人们轮番作业,一车车碎石被运出洞口,堆在空地上。外面的工人随即接力,将碎石迅速运走。望着厂区空地上逐渐堆高的碎石,楚君的心悬了起来,他知道,这意味着救援工作正在艰难地往洞里推进。
挖掘工作持续了四个多小时,第一具尸体终于被挖出。尸体在巨石的重压下已严重变形,执勤民警迅速用白布将其遮盖,轻轻抬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救护车。现场一片沉寂,众人的心情愈发沉重。
就在这时,耿书记才急匆匆地赶到现场。他与楚君见面后,没有寒暄,便急切地问道:“楚书记,刚才我看到一具尸体已经上车了,死亡一个已经是铁板钉钉了。这事上报县委、县政府了没有?”
作为当事方的主政领导,他姗姗来迟,一来不问现场情况,反而先关心上级领导是否知情。
楚君心中虽有不满,但面对这位老同志,他压住怒气,平静地回应道:“乡里出了这么大的事,谁敢隐瞒?那不是不想活了吗?”语气中透着无奈与愤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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