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时的阳光正烈,县政府调查组在单位食堂吃过午饭,周县长便急着要回县里,楚君再三挽留,要求其休息一会儿再走。
周县长这才叹了口气,实话实说:“小楚书记,你不知道啊,这安全责任事故可不是小事一桩,咱们县里领导都在急切等调查组的调查结果呢。现在,调查组很多成员心里都七上八下的,不知道处分这把刀子会落在谁头上,哪有心思在乡下多留啊。调查组的成员都出来三天了,都是从煤矿里走的,乡下又没有洗澡的地方,这身上的煤灰和汗臭味都让人受不了,大伙都想早点回城洗个澡,换身衣裳,舒坦点。”
说到这,周县长的眼里闪着赞许的目光,他轻轻拍了拍楚君的肩膀:“客走主人安嘛。我们走了,你们也能轻松点。小楚书记,你年轻有为,又干劲十足,前途不可限量。这次出了这样的事儿,对你来说,其实也是个磨炼的机会。总之,我很看好你,好好干吧!”
周县长说完,便匆匆上了车,很快,那辆车也绝尘而去了。
送走了周县长,楚君才看到周三全站在办公区大门口。
周老他看见领导的小车出了大门,这才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朝着楚君走来。周老板走到楚君跟前,低眉顺眼的,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,轻声说道:“楚书记,你好啊!”
楚君微微颔首,问道:“周老板,找我有事儿?”
周老板憨憨一笑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低声说道:“是有那么点小事,不过我之前看你忙着送领导,这可不敢过来打扰你。”
楚君听了,便点点头,示意周老板一起往办公室走。两人刚路过阿乡长的办公室,那门敞开着,里面坐了五六个老人,正和阿乡长说着维语。楚君竖起耳朵听了会儿,便听出这是死者的家属来要医药费了。楚君心里一惊,赶紧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,把门关上。
一进办公室,楚君请周老板坐下,自己亲自起身,又给周老板倒了一杯热茶,微微冒着热气的茶水在杯中起伏,楚君将茶杯递给他,然后端起自己的茶杯,也不说话,只是自顾自地喝茶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。
周老板沉不住气了,终于开口:“楚书记,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儿,我想听听你的意见。”
楚君这才放下茶杯,淡然说道:“你的想法,我和他们几个都说了,大家都很赞成。你也看到了,隔壁那屋的医药费的事儿急得很,你得抓紧时间解决啊!”
周老板听了,满脸的愁容也散了几分,轻声说道:“是啊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要是能早点恢复生产,有了钱,这些事儿都不算事儿了。”
二人正说着,阿布力肯推门进来了。他满脸愁容,拖着沉重的步子径直走到楚君面前坐下,愁眉苦脸地说道:“楚书记,你可得赶紧想办法弄钱了。现在策大乡可是一点钱都没有了。耿书记把这事儿的皮球踢到咱们这儿来了,你说,这可怎么办啊?”
楚君听了,有些纳闷,皱着眉头问道:“不是前两天刚给县医院打过五万元嘛,怎么这么快就没钱了?”
阿乡长听了,赶忙摆手解释道:“医院的医疗费是足够了,但那些家属们要的可不是这笔钱。他们说,全家人的生计都靠这一个劳力,如今他躺在医院里,没了收入,全家人又都在医院照顾他,甚至连最基本的一日三餐都成问题了。”
楚君听了,沉吟了片刻,沉声道:“话虽如此,但是这些村民生活没有长远的规划,如果乡政府贸然给钱,这些人有了点钱,就大手大脚地全部花出去,享受眼前的好日子,给了一个月的钱,三天就能花得精光。到时候他又跑来闹,你怎么办?”
阿乡长点头:“楚书记说得是,但是眼下有什么好办法吗?”
楚君思索了片刻,忽而灵光一闪,出了一个主意:“这样吧,你也不要嫌麻烦,形势比人强,半点不由人。你从股室里抽调个精明能干的人出来,去县医院专门负责那三个病人家属的后勤保障,主要负责家属的衣食住行。每个家属只能有两名家属陪同,要是家属带多了,我们也不用管,反正乡政府只负担两个陪床的生活开销。每人每周给二十元零花钱,吃饭就在医院附近的饭馆,按我们乡政府出差的标准,每人每天二十元的伙食费。再买七张行军床做陪床,晚上休息用。等到病人顺利出院,行军床用车拉回来,放在招待所备用。你看这样可行不?”
阿乡长听了,眼睛一亮,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,连忙说道:“这办法确实不错,只是这事儿谁来做啊,政府那帮人谁肯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啊。不如这样,一人一个星期,每个股室轮班,这样也公平合理些,大家都没有话说。”
楚君听了,微微点了点头,沉声道:“这些都是小事儿,你看着安排吧!”
然后楚君轻轻放下茶杯,微微皱眉,脸上显出无奈之色,叹息道:“阿乡长啊,咱们乡的财政状况,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。钱包都瘪得不成样子了,偏偏又摊上这么个难办的事。这矿难闹得人心惶惶,三个受伤的病人躺在医院,一天的药费就是一笔巨款,真是压得咱们喘不过气来,真的是顶不住了。周老板说的那个想法,我仔细琢磨过,觉得这是一条能走得通的路。阿乡长,你分管安全生产,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,调动一切资源,帮周老板运作一下,看看能不能尽快地把事情推动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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