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百货公司的订单像一针强心剂，让“新风”这个小团队充满了干劲。首批货品销售顺利，李前进很快又下了第二批订单，数量增加了，品类也要求增加一款女式西装外套。王淑芬带着孙姨几乎住在了缝纫机前，林凡则忙着采购面料、把控质量、协调送货，忙得脚不沾地。磁带业务那边，有苏明和苏晚晴打理，也运转良好。
生意蒸蒸日上，但林凡的头脑却异常清醒。他深知，依赖百货公司代销，虽然稳定，但利润薄，回款慢，且受制于人。他必须开拓更多元、更直接的利润来源。
这天下午，林凡去百货公司送完货，结回了一小笔货款。他没有直接回店里，而是信步走进了对面的“悦耳音响室”，想看看磁带生意的情况，也顺便和苏晚晴聊聊下一步的想法。
店里，苏明正和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、提着个大公文包、满脸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交谈。那男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，语气急切，似乎在推销什么。苏晚晴站在柜台后，微微蹙着眉，没有插话。
“苏大哥，晚晴。”林凡打了个招呼。
“林老板来了。”苏明看到林凡，像是看到了救星，连忙介绍，“这位是南方来的张老板，想推销点货。张老板，这是我们合伙人，林老板。”
张老板转过身，露出一张精明的脸，热情地伸出手：“林老板！年轻有为啊！幸会幸会！”
林凡和他握了握手：“张老板好，有什么好关照？”
张老板立刻打开公文包，拿出几盘没有包装的空白磁带，唾沫横飞地说：“林老板，苏老板，看看货！正宗港江（香港）过来的空白带，TDK的，质量顶呱呱！比内地的好太多了！价格嘛，好商量！”
林凡拿起一盘磁带看了看，塑料外壳做工精细，磁带光滑，确实比市面常见的杂牌货好很多。他不动声色地问：“张老板，这带子…什么价？”
张老板伸出两根手指，又弯下一根：“一块九一盘！量大还能再优惠！”
一块九！林凡心里一惊。市面上一盘普通的国产空白带，零售价也就一块二左右，批发价更低。这进口带子价格高出近一倍！
苏明在一旁摇头：“张老板，你这价太高了，我们小本生意，用不起这么贵的带子。”
张老板连忙说：“苏老板，话不能这么说！一分钱一分货！用我这带子录出来的音，保准清晰！那些歌星的声音，就跟在耳边唱一样！你们是做精品磁带的，用好带子，才能卖出好价钱嘛！”
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。林凡他们的“新风悦耳”磁带，一直以音质好为卖点，如果能在空白带上升级，无疑能进一步提升品质和档次，拉开与模仿者的差距。但成本也是个现实问题。
林凡沉吟着，没有立刻拒绝，而是问道：“张老板，你这带子，货源稳定吗？有没有…更实惠点的选择？”他怀疑这带子来路可能不那么“正规”，但质量确实诱人。
张老板眼睛转了转，压低声音：“林老板是明白人。不瞒你说，这带子是有点…特殊渠道过来的。量不大，但保证是好东西。如果你们诚心要，量大…一块七！最低了！我这是看你们店有潜力，想交个朋友！”
一块七，虽然还是贵，但已经在可考虑的边缘了。林凡快速心算：如果用这种带子，每盘磁带的成本要增加五毛钱，售价至少要提高八毛到一块才能保持原有利润率。市场能接受吗？
他看了一眼苏晚晴，她也在思考，显然意识到了升级空白带可能带来的机遇和风险。
“张老板，带子我们留两盘试试效果。”林凡没有立刻做决定，“如果音质确实好，我们再谈合作，怎么样？”
“没问题！尽管试！”张老板很爽快地留下两盘样品，又递上一张写着传呼机号码的纸条（当时大哥大还极罕见），“试好了呼我！保证货源！”
送走张老板，店里安静下来。苏明拿起样品带，看了看：“带子是不错，就是太贵了。”
苏晚晴则看向林凡：“林老板，你觉得呢？值得冒险吗？”
林凡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反问：“晚晴，你觉得，如果我们用更好的带子，把磁带卖到两块钱一盘，还会有人买吗？”
苏晚晴想了想，肯定地点点头：“会。我们的顾客，很多是追求品质的年轻人。只要音质提升明显，歌曲选得好，多花几毛钱，他们应该能接受。关键是…要让他们感觉到值这个价。”
“对，价值感知！”林凡一击掌，苏晚晴的话说到了他心坎上，“我们不能总在低端市场打价格战。必须往上走，做精品，做出品牌溢价。升级空白带，就是个机会！”
他越说越兴奋：“我们可以推出一个‘白金音质’系列，就用这种好带子，专门收录音质要求高的轻音乐、交响乐片段，或者精心修复的老歌。包装也弄得更精致点，价格定在两块五甚至三块！和普通系列区分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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