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经理？你怎么来了？听说你出差了？”李科长见到林凡，有些意外。
“李科长，刚回来，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。”林凡神色凝重，言简意赅地将温州之行遇到的情况，以及赵国华威胁周明、企图切断“新风”供应链的事情说了一遍，当然，略去了一些细节，重点强调了赵国华用不正当手段扰乱市场秩序的行为。
李科长听完，眉头紧锁，手指敲着桌面：“这个赵国华，我也听说过一些，是最近从北边过来的，手笔不小，但风评不太好。没想到手段这么下作！竟然威胁合作厂家！”
“李科长，”林凡诚恳地说，“我们‘新风’是小本经营，只想老老实实做设计、卖好货。赵国华这样搞，不仅是要挤垮我们，更是破坏了公平竞争的环境。长此以往，谁还敢安心做生意？我今天来，一是向您汇报这个情况，二也是想请教您，像这种情况，我们该如何应对？有没有什么渠道，可以向上面反映一下？”
林凡的话说得很巧妙，把个人恩怨上升到了营商环境的高度，引发了李科长的共鸣。
李科长沉吟片刻，压低声音说：“小林啊，不瞒你说，对赵国华这种人，我们公司内部也有看法。但他做事狡猾，很少留下把柄，而且听说在区里有些关系，所以一时也拿他没办法。不过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最近市里确实在抓典型，要整顿市场秩序，打击欺行霸市的行为。你要是能拿到确凿的证据，比如他威胁厂商的录音、书面材料什么的，或许可以向市工商局的市场监管科反映一下。我有个老同学在那里当副科长，姓王，人比较正派，或许可以帮你递个话。”
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信息！林凡心中一动，连忙道谢：“太感谢李科长了！您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！证据我们会尽力收集，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您引见一下王科长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李科长点点头，“你们年轻人创业不容易，我们理应支持。不过小林，赵国华不是善茬，你们自己要格外小心。需要帮忙的地方，尽管开口。”
“谢谢李科长！有您这句话，我们就踏实多了！”林凡真诚地道谢。虽然没有立刻解决问题，但至少指明了一个方向，也获得了李科长更明确的支持。
婉拒了李科长吃饭的邀请，林凡离开百货公司时，天色已晚。华灯初上，省城的夜晚喧嚣而迷离。他站在街头，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，感觉心中的压抑减轻了不少。有了官面上的潜在支持，应对赵国华，就多了一份底气。
回到办事处，已是晚上八点多。苏晚晴还在灯下整理客户资料，桌上放着已经凉了的饭菜，显然在等他。
“怎么还没吃？”林凡心中一暖，又有些责备。
“等你一起。”苏晚晴抬起头，看到他回来，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，“怎么样？李科长怎么说？”
林凡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。听到有市工商局的线索，苏晚晴也松了口气：“太好了！总算有个方向了。”
“嗯，但这只是第一步。证据很难抓，赵国华很狡猾。”林凡坐下来，拿起筷子，“先吃饭吧，边吃边聊。你这边情况怎么样？”
“电报给周明发过去了。苏大哥也把货运和资金的事情安排好了。”苏晚晴给他盛了碗饭，“就是……下午有个之前联系过的县供销社打电话来，委婉地问我们和‘南方百货’是不是有什么矛盾，听起来有点担心。”
林凡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：“看来赵国华已经开始在散布谣言了。你怎么回的？”
“我直接告诉他们，我们是合法经营，专注于产品设计和品质，不参与恶性价格竞争。所谓的矛盾，是某些竞争对手的恶意中伤。我们的秋装新品即将到货，欢迎他们届时来看样订货。”苏晚晴平静地回答，语气不卑不亢。
林凡赞赏地点点头：“回答得很好。就是要这样，坦荡、自信。谣言止于智者，更止于我们的实力。”
吃完饭，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细节。夜渐深，办事处里只剩下他们两人，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，交织在一起。
“不早了，我送你回住的地方吧。”林凡看了看时间说。苏晚晴和办事处另一个女员工合租在附近的一条巷子里。
“嗯。”苏晚晴点点头，收拾好东西。
省城的夜晚不如白天喧嚣，小巷里灯光昏暗，安静许多。两人并肩走着，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荡。经历了白天的奔波和紧张，此刻的宁静显得格外珍贵。
“林凡，”苏晚晴轻声开口，“你说，我们能挺过去吗？”
“能。”林凡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，他停下脚步，转身看着苏晚晴，目光在夜色中格外明亮，“以前可能只有五成把握，但现在，有你在，我有十成的把握。”
他的话语直接而坚定，像一道光，穿透了苏晚晴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安。她仰头看着他，月光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，那双眼睛里，映着星光，也映着她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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