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古老而神秘的东海之滨,断崖上三百六十面夔皮战鼓轰然作响,那磅礴的鼓声震碎了黎明的薄雾,仿佛要唤醒沉睡的天地。沧月女王身姿挺拔,傲然立于潮头玉座之上。海风呼啸而过,肆意掀起她玄色鲛绡战袍,露出腰间七枚珊瑚铃铛,那是七海部族臣服的荣耀凭证,承载着无尽的威严与使命。溟渊剑尚未出鞘,可剑鞘上缠绕的沧龙筋已发出低沉的嗡鸣,似在预警着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“禀陛下!异族骨舟已突破天蜃防线!”探海夜叉匆匆赶来,鳞翅在晨光中闪烁,还滴落着晶化黏液,声音中满是焦急。“东蛟、玄龟两部死伤过半,尸骸正被炼成腐潮!”
沧月女王神色冷峻,指尖轻轻叩击玉座扶手,刹那间,十二道波纹自海面悠悠绽开。十八里外的战场景象,如同倒映在镜中的幻影,清晰地浮现在水幕之中:三千艘异族骨舟结成莲花诡阵,每片“花瓣”皆由上百艘战船首尾紧密相衔。船体表面浮凸着人面浮雕,那些被腐蚀的将士面孔扭曲狰狞,似仍在无声地哀嚎,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。
“轩辕昭援军到何处了?”她忽然开口,声音清冷如碎玉,在海风与战鼓的喧嚣中清晰可闻。
“佣兵家族的铁骑距此还有两日路程。”贴身巫祝小心翼翼地跪捧星晷,神色凝重。“但腐潮蔓延速度比预想快三倍...”
沧月霍然起身,溟渊剑鞘重重顿地,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剑鞘传递到海底。刹那间,海底传来龙吟般的震颤,八十一条沧龙脊骨破水而出,迅速浮出海面,顷刻间结成一座跨海长桥,气势恢宏。
“传令七海。”她踏上龙脊桥,脚步坚定,战靴所过之处绽放出血色珊瑚,仿佛是大地为她献上的红毯。“两个时辰后,本王要见到轩辕昭的帅旗。”
未时三刻,腐潮如汹涌的黑色潮水,已染黑半片海域,所到之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。异族骨舟喷吐着墨绿色毒雾,那毒雾仿佛拥有生命,所过之处连海水都开始结晶化,变得如同死寂的地狱。沧月站在浪尖,目睹着最后一艘玄龟部战船被骨舟的触须无情绞碎,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。
“陛下!退守归墟海眼吧!”巫祝焦急地劝道,手中的龟甲占盘突然裂成碎片,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。“星象显示...”
“星象说本王今日会死在这里。”沧月突然轻笑,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决绝与无畏。拔出溟渊剑的刹那,整个东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倒悬而起。剑格处的沧溟珠迸发幽蓝光芒,珠内三百颗鲛人泪同时燃烧,释放出强大的力量。
“沧溟所属!”她挥剑指天,气势磅礴,海面炸起九十九道水龙卷,仿佛是大海对她的响应。“起阵!”
十万鲛人战士如银色的潮水,迅速浮出水面,他们咽喉处的共鸣鳞片与溟渊剑产生强烈共振。手中骨矛的尖端开始生长珊瑚,转眼间化作四十丈长的棘刺巨弩,散发着森冷的寒光。第一波齐射掀起腥风血雨,七百艘骨舟瞬间化作碎末,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。
但异族阵中突然响起刺耳尖啸,那声音仿佛能穿透灵魂,令人毛骨悚然。腐潮深处缓缓升起九座血肉祭坛,每座祭坛上都捆着百名俘虏,其中有人类、鲛人,甚至还有幼年沧龙,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。祭坛顶端的紫袍祭司面容狰狞,割开俘虏咽喉,黑血流入海水的瞬间,整个战场开始发生畸变,仿佛被邪恶的力量笼罩。
“是蚀心蛊!”巫祝惊恐地喊道,鳞片疯狂脱落,脸上满是恐惧之色。“他们在催化腐潮异变!”
沧月瞳孔骤缩,她看见阵亡将士的尸骸正在重组,沧龙的骨骼与鲛人的鳞片扭曲成新的怪物,形态恐怖。溟渊剑感应到主人怒意,沧溟珠内浮现出轩辕昭快马加鞭的身影,那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。
“撑住...”她咬破舌尖,以血为墨在虚空画符,每一笔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。“再撑两个时辰!”
申时末,最后一道防线在敌人的猛烈攻击下告破。沧月持剑立于归墟海眼,脚下是三千鲛人近卫的尸体,他们用生命守护着自己的女王和家园。溟渊剑的幽光已黯淡大半,剑身缠绕的沧龙筋寸寸断裂,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惨烈。
血肉祭坛推进到三里之内,紫袍祭司的冷笑穿透浪涛,传入沧月耳中:“投降吧!待腐潮吞噬海眼,你连成为祭品的资格都...”
剑光乍起,沧月人剑合一化作幽蓝流星,速度极快,向着祭坛冲去。溟渊剑刺穿祭坛的瞬间,三百颗鲛人泪同时炸裂,释放出巨大的冲击波。冲击波将十里内的海水蒸发成雾,九座祭坛崩塌了六座,敌人的攻势暂时被遏制。
但代价惨重,沧月右臂血肉模糊,腰间珊瑚铃碎了四枚,象征着她的力量与威严受到了极大的削弱。最要命的是溟渊剑出现了裂痕,沧溟珠内的鲛人泪只剩百余颗仍在发光,她的力量已接近枯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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