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雾气弥漫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道,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灰色的巨网笼罩着。这层浓雾缓缓地漫过幽骨盐井,将一切都掩盖在朦胧之中。
鹄羽,这位辰海派的第一谋士,身着银甲,早已被白花花的盐霜覆盖。他静静地蹲在井沿,宛如一座雕塑。他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,此刻正蘸着鲜艳的朱砂,在青砖上一笔一划地勾画着神秘的符咒。每一个线条都显得那么流畅自然,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力量。
而在井底,三百名盐工如同被操纵的提线木偶一般,整齐地跪在地上。他们的后颈处,嵌入了珊瑚铁片,在朝霞的映照下,泛着诡异的血色,宛如三百朵即将绽放的血莲,透露出一种不祥的气息。
该换水了!监工的声音突然粗暴地响起,如同惊雷一般在这寂静的清晨炸响。他扬起手中的鞭子,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,然后狠狠地抽打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随着监工的命令,井架上的绞盘开始发出刺耳的吱呀声。绞盘缓缓转动,带动着巨大的水桶,将掺着磷火盐晶的卤水如汹涌的瀑布一般倾泻而下。这股卤水带着巨大的冲击力,狠狠地砸在井底的盐工身上,溅起一片水花。
刹那间,鹄羽猛然掐诀,口中念念有词,只见井壁上的符文像是被点燃了一般,猛地泛起幽蓝的光芒。这光芒如同一股神秘的力量,迅速穿透卤水,使得原本平静的卤水像是被惊扰的野兽一般,开始疯狂地翻涌起来。
盐工们的惨叫声在这翻涌的卤水中显得格外凄厉,然而这声音却被无情地吞没,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。随着卤水的翻涌,井底的黑暗也被搅动得更加浓稠,仿佛是一个无底的深渊,让人不寒而栗。
当水面终于重新恢复平静时,井底却悄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。三百双泛着诡异绿光的眼睛,在黑暗中缓缓睁开,它们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,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。这些眼睛毫无生气,却又充满了恶意,死死地盯着井口,仿佛在等待着什么。
与此同时,五十里外的望海亭内,气氛异常凝重。公子无尘静静地坐在冰冷的石凳上,他的身体被一件柔软的玄狐裘紧紧包裹着,但仍然无法掩盖他那苍白的脸色和病态的身躯。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副精致的玉石棋盘,棋盘上的棋子黑白分明,摆放得整整齐齐。
公子无尘的手指修长而白皙,此刻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棋子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,却又像是穿透了棋盘,望向了遥远的地方。就在第一具尸傀从盐井中缓缓爬出的瞬间,他的手指突然轻轻一动,一枚黑子如同流星般划过棋盘,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某个位置上。
刹那间,棋盘上的盐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,发出清脆的破裂声。紧接着,盐晶竟然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雕琢过一般,崩裂成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形状。这只凤凰栩栩如生,仿佛随时都能从棋盘上腾飞而起,冲向那无尽的天空。
这一幕让人惊叹不已,而这只凤凰的出现,似乎也在昭示着这场阴谋背后所隐藏的惊涛骇浪。
“砾奴到哪儿了?”公子无尘的声音虽然虚弱,但却像一把利剑一样,刺破了周围的寂静,同时他的手不停地摩挲着药囊里珍贵的月光草根茎,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丝希望。
端木听澜恭敬地站在一旁,双手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热参汤,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:“铁蚁群已过断魂峡。”
公子无尘微微皱眉,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满意。他端起热参汤,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,然后一饮而尽。
“辰星派的硫磺车队还有半个时辰抵达。”端木听澜接着说道。
两人的对话看似平静,然而在这平静的表面下,却仿佛有一股暗流在涌动,预示着一场惊天阴谋即将爆发。
咸腥的海风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,如同一记重锤,狠狠地扑上了甲板。禺京,这位沧溟麾下最狡黠阴险的将领,正专注地擦拭着由泣铁打造的声波笛。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,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禺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凶狠的光芒,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。此刻,他正扮作一名普通的盐商,船舱里堆满了用油布严密包裹的珊瑚铁,这些都是足以改变战局的战略物资。
当辰星派标志性的青龙旗在海平面上若隐若现时,禺京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,将声波笛置于唇边,用力吹响。无形的声浪如汹涌的暗潮,瞬间震碎了七艘运盐船的桅杆。木质断裂的声响、士兵们惊恐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。
落水的士兵还来不及发出求救,海面突然翻涌,露出大片黑色的背鳍。溟鲨群如离弦之箭,疯狂地撕咬着落水的士兵,鲜血染红了海面,撕咬肢体的声响与浪涛声混杂,奏响了一曲令人胆寒的死亡乐章。
禺京看着血色漩涡中沉浮的青铜腰牌,残缺的鲨齿间溢出阴森的笑声:“给辰海亲王带话,泣铁要加三成价。”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贪婪与嚣张,仿佛这场血腥的屠杀只是一场交易的筹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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