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烛阴:记忆迷宫中的血光拓印
溟鲨卫烛阴像一条幽灵般潜伏在辰星派军械库的梁柱之间,他那独特的鳃裂间散发着咸涩的气息,与周围的铁锈味交织在一起。他的爪子紧紧夹住泣铁拓印板,仿佛那是他生命的全部。
当月光穿透窗棂,洒在拓印板上时,《东海布防图》的最后一道纹路刚刚被银灰色的拓泥吸饱。然而,就在这一瞬间,梁下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。那琴音起初是商调,婉转悠扬,但突然间,音调一转,变成了羽调,如泣如诉,让人毛骨悚然。紧接着,七弦崩断的声音响起,犹如冰锥刺脑,这是辰海派「噬尾蛇」的密令:任务暴露,自毁灭口。
拓印板在烛阴手中猛地一震,然后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,直直地坠入了下方的暴雨之中。与此同时,烛阴毫不犹豫地撞破天窗,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出。然而,他的背后,数道冰锥如流星般疾驰而来,擦着他青灰色的鳞片,深深地钉入了廊柱之中。
磷火盐晶遇水后迸发出幽蓝的荧光,宛如曳光弹一般,在黑暗中格外醒目。这道荧光如同引信一般,瞬间引来了雷羽巨鹰的尖啸。那声音震耳欲聋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。
望楼上,传来轩辕破军的怒吼:“收网!”随着他的呼喊,饕餮战戟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,劈开了雨幕,直直地朝着烛阴劈来。烛阴的瞳孔骤然收缩,他的眼前,暴雨中竟然浮现出了童年时珊瑚礁的幻影。那盲眼祭司的骨笛声,穿越了二十年的光阴,如泣如诉,仿佛在催促着他转身,扑向盐田村的方向。
记忆的碎片如同被火灼烧一般,在药雾中刺痛着神经。公子无尘的药炉中,月光草根茎的苦香蒸腾而起,弥漫在空气中。而与此同时,白貂将那块浸透了海水的拓印板随意地丢弃在祭坛之上。
就在这时,磷火如蛛网一般在烛阴的血管里蔓延开来。这些磷火仿佛拥有生命一般,迅速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,将烛阴紧紧缠绕。
“吞下去。”公子无尘面无表情地说道,他的指尖蘸着药汁,准确地点在了鳃裂处。那暗红色的液体,混合着细碎的盐晶,缓缓地渗入了肌理之中。
然而,这看似普通的药汁,其实并非如此简单。公子无尘在其中混入了辰海派秘制的磷火盐晶,这种禁药原本是用来封锁暗卫记忆的,但此刻,却成为了撬开记忆之锁的关键钥匙。
(轩辕辰海……泣铁笛……)烛阴蜷缩在月光草席上,身体微微颤抖着,他的鳃裂开合,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带血的泡沫从口中吐出。那泡沫在月光的映照下,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,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恐惧的具象化。
二十年前的那个场景,如同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映。那时的他,还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鲛人少年,被人强行按在珊瑚祭台上。泣铁笛,那柄传说中的笛子,带着冰冷的杀意,刺穿了他尚未完全退化的鳃。咸腥的血沫如喷泉般涌出,溅落在祭台上,与珊瑚的颜色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。
在那血沫中,沧溟将军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。他面无表情地将溟鲨之瞳按进了烛阴的额头,那一瞬间,烛阴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了。而盲眼祭司的低语,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,在他耳边回响:“去陆地,守好海螺”。
如今,二十年过去了,烛阴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幕。而此刻,那只盐雕海螺正静静地躺在祭坛的角落里,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真正的《东海布防图》就卷在螺腹之中,那是用鲛人血写成的「蜃楼舰龙骨弱点」几个字,在幽光中跳动着,仿佛是一个被封印的秘密,等待着被揭开。
二、盐田村:音律操控的地渊危机
云将踏入盐田村时,脚下的靴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,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。他低头看去,只见靴底已经被靛蓝色的染泥包裹,其中还夹杂着细碎的盐粒,仿佛是这个村庄的某种印记。
云将的目光穿过破败的村落,最终落在了一间漏雨的草屋前。草屋的屋顶已经被岁月侵蚀得千疮百孔,雨水从那些破洞中倾泻而下,形成一道道水帘。而在这间草屋里,躺着盐田村的最后一位巫祝——孟极。
孟极的身躯蜷缩成一团,宛如一只干瘦的虾子,他那九十岁的身体已经极度衰弱,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。然而,他那干枯的手指却紧紧攥着青铜盐钟的绳结,似乎这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。
云将走到孟极身边,轻声问道:“孟极,你怎么了?”孟极的嘴唇微微颤动,发出一阵微弱的声音:“地螯……要醒了……”
云将顺着孟极的目光看去,只见那青铜盐钟的钟体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《镇海谣》古谱。然而,令人惊讶的是,这些古谱中有三分之一的音符竟然被人用泣铁刀刮去了,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伤痕。
就在这时,轩辕素的金针突然悬停在了孟极的太阳穴上方,月蚕丝随着老人微弱的脉搏轻轻颤动着。轩辕素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清晰:“今晨,三百名盐工在盐田里劳作时,突然全部化为了盐雕。而在他们死前,都在唱着那首《采卤歌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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