智者南来,定鼎危局
风吼隘,如同一头遍体鳞伤、却依旧匍匐在南疆群山咽喉处的巨兽,在铅灰色天幕下沉默地喘息。连绵数月的腐雨虽已渐歇,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腥与焦糊混合的气味,浸透了每一寸泥土、每一块墙砖。
隘口外原本起伏的丘陵,此刻已被蹂躏得面目全非,巨大的坑洼如同大地的疮疤,焦黑的断木斜插其间,破碎的兵刃、残损的旗帜与无数难以辨认形状的腐化生物残骸相互堆积,被暗红色的泥泞半掩半埋,仿佛一幅用血与火勾勒出的地狱图卷。
隘口内,景象虽稍显有序,却同样压抑。原本坚固的城墙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痕与腐蚀的斑驳,工匠和民夫正在士兵的护卫下,冒着随时可能袭来的冷箭或诡异魔法,艰难地进行着加固。营地区域,帐篷连绵,但大多破旧不堪,沾满泥污。伤兵的呻吟与压抑的咳嗽声此起彼伏,混合着草药熬煮的苦涩气息,构成一曲低沉而悲怆的背景音。士兵们的眼神中,除了浓得化不开的疲惫,还有一种历经无数次生死考验后沉淀下来的麻木与坚韧,他们机械地擦拭着武器,或是靠着残垣闭目养神,保存着体内最后一丝力气。
就在这片沉郁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中,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,沿着被车轮和马蹄碾得泥泞不堪的后方通道,悄然抵达了辕门。人数不多,约二十余骑,皆身着看似朴素的深色旅行斗篷,但斗篷下偶尔露出的衣料纹理与随身携带的、并非寻常武人使用的器具(如卷轴筒、星盘、奇特的测量工具),显露出他们非同一般的身份。
为首者,正是云将。他并未披甲,只着一袭青灰色的学者长袍,面容清癯,眼神是那种久经思虑、洞察世情后的沉静与深邃,仿佛蕴藏着整个星空的奥秘。长时间的跋涉在他脸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,却未能磨灭那份属于智者的从容气度。
与他并肩骑行的,是那位化名“素问”的轩辕素。她可是帝国的一颗璀璨明珠!然而,此时此刻的她,却宛如一个平凡的游医一般,荆钗布裙,朴素无华。尽管如此,她那清丽脱俗的容颜依然难以掩盖,仿佛天生就具有一种独特的气质,让人不禁为之倾倒。
她的眉宇间,似乎凝结着对这片苦难大地的深深忧虑。那是一种对世间苍生的关怀,对百姓疾苦的悲悯。她的目光穿越了眼前的景象,看到了这片土地背后的种种问题和困境。
而在她的身后,紧跟着学城的几位核心学士。其中,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墨轩。他给人的感觉是沉稳而干练,仿佛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和挑战,都能够沉着应对,妥善处理。
另一位是学城基石玄微子。他须发皆白,却目光炯炯,犹如远古的智者一般。他对符文古史的精通程度,简直可以与传说中的上古智者相媲美。这样的人物,必定有着深厚的学识和卓越的智慧。
此外,还有几位年轻但已经崭露头角的学者。墨言擅长机关术,他的技艺高超,能够制造出各种精巧的机关装置;墨玄则对各地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,仿佛是一部行走的百科全书;而墨休则以其精于计算的才能而闻名,无论是复杂的学数难题还是应对各种能量变化以及药理知识,他都有研究。
他们的到来,并未引起太大的骚动,但消息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,迅速在联军高层中漾开涟漪。早已得到通报的赫连骁与东郭忘机亲自迎出辕门。
“云将先生,素问姑娘,诸位学士,一路辛苦!”赫连骁快步上前,年轻的脸庞上混杂着疲惫与见到援手的振奋。他身上的铠甲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,声音因连日嘶吼指挥而沙哑,但眼神中的火焰并未熄灭。
东郭忘机则深深一揖,语气中带着由衷的敬意:“先生与各位此时前来,真乃雪中送炭。隘口内外情势,想必先生已在途中知晓大概,如今正是危难之际,亟需先生智慧,定鼎乾坤。”
云将翻身下马,动作并不矫健,却十分稳妥。他拱手还礼,目光扫过赫连骁和东郭忘机,又越过他们,望向那片惨烈的战场和疲惫的军营,声音平和而有力:“王子殿下,东郭先生,客气了。南疆之难,关乎天下苍生,学城岂能坐视?我等虽不擅刀兵,但愿竭尽所能,助联军渡过此劫。”
轩辕素亦轻盈下马,对赫连骁微微欠身:“殿下,伤兵营在何处?请容我即刻前往。”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性。
赫连骁眼中闪过感激之色:“有劳素问姑娘!伤营就在东侧,我已命人安排引导。”
轩辕素点头,不再多言,只对云将递过一个默契的眼神,便带着墨休等精通医理的学士,径直朝着弥漫草药味和呻吟声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云将则对赫连骁和东郭忘机道:“殿下,东郭先生,在商议大局之前,我需先拜会银叶王子与青翎祭司。精灵盟友于危难之际伸出援手,击退阴骨尊者,取得永恒之泉,此恩此德,人族须当面致谢,并共商未来应对之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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