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林的后脑勺撞在青石板上时,剧痛反而撞散了最后一丝混沌。
他望着头顶逐渐模糊的暮色,忽然意识到那抹血色瞳孔里流转的,不是单纯的窥视——它眼尾的纹路与自己在古籍中见过的因果锚点完全吻合。
原来你是...命运的执行者。他喉间溢出半声低笑,指节深深抠进石缝里。
本源之火熄灭的瞬间,识海深处那方青铜小印突然发烫,那是无咎真人临终前塞给他的焚天之笔,笔身刻着以血为墨,以命为纸八个小字。
石屋内的分身在同一时间溃散成光点,韩林的指尖咬破,鲜血滴在青竹令牌上。
令牌表面浮现出他用十年时间临摹的命锁符印,每一笔都像在刮骨:困不住你的本体...那就困你的因果线。他盯着藏剑洞方向,那里的红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实质的瞳孔,只要你还在这个时空,就别想绕过我的符印找钥匙。
符印完成的刹那,他听见藏剑洞内传来瓷器碎裂般的脆响。
血色瞳孔的边缘裂开蛛网状的细纹,可下一秒,那纹路竟顺着他的血液倒灌进识海。
韩林浑身剧震,眼前闪过无数重叠的画面:陆雪琪在小竹峰持剑张望,张小凡在祖师祠堂攥紧锁链,甚至还有自己倒在青石板上的尸体——原来这双眼睛,早已窥见了所有可能的未来。
咳...他咳出一口黑血,焚天之笔的反噬来得比预想更快。
意识开始碎片化时,他最后看了眼腰间的青竹令牌——符印还在,虽然淡得像要融化,但至少暂时...
小竹峰的月光突然扭曲成螺旋状。
陆雪琪正站在演武场的青竹下擦拭天琊剑,剑尖的寒芒突然凝成冰珠坠落。
她抬眼时,发现原本清澈的山雾里浮着金线,那是青云山护山大阵被外力扭曲的征兆。
水寒、木清!她反手将天琊插入剑鞘,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,带七名弟子去南峰阵眼,三息内必须赶到!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,吹得演武场边的竹帘哗哗作响。
南峰阵眼的情况比她预想的更糟。
陆雪琪单膝跪在刻满符咒的青岩上,指尖按在阵眼核心的镇灵珠上,却只摸到一片虚无。有人在篡改阵法的因果。她咬着唇,天琊自动出鞘悬在头顶,剑鸣如泣,原本该护持山脉的灵气,现在全往藏剑洞方向涌。
水寒弟子的传讯符突然烧起来:陆师姐!
西峰阵眼的定星盘碎了!
陆雪琪的指尖在阵眼周围画出应急法诀,额角渗出冷汗。
她摸出腰间的传讯铃,那是韩林亲手用竹根雕的,刻着有难则鸣四个字。
铃铛摇了三下,却没有任何回应——韩林的神识印记,消失了。
木清,你留在这里维持阵眼。她将天琊抛向空中,剑光照亮半座山峰,水寒,跟我去藏剑洞。话音未落,人已掠上竹梢,衣袂翻飞间带落无数竹叶,像被风卷着的绿蝶。
祖师祠堂的檀香突然变得刺鼻。
张小凡跪在蒲团上,双手按在供桌边缘,指节泛白。
他能清楚听见体内锁链震动的声音,那是自滴血洞出来后从未有过的剧烈——每一声都像在敲他的头骨。
别...别闹了。他扯着领口,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。
锁链的另一端,似乎拴着某种温热的东西,正透过他的血脉传递画面:血色瞳孔、破碎的符印、倒在青石板上的身影。韩林?他突然站起来,供桌上的烛火被他带起的风扑灭,是你吗?
黑暗中,锁链的震动突然变成了人声。
那声音像浸在水里,模糊却清晰:钥匙共鸣...命运终局...需以血为引...
张小凡的手掌按在胸口,那里还留着当年普智传功时的疤痕。
他摸出怀里的烧火棍,棍身竟也在发烫,与锁链的震动形成共振。到底要我做什么?他对着黑暗喃喃,是要我去藏剑洞?
还是...
祠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张小凡刚要隐身,就听见陆雪琪的声音:张兄弟!
你可见过韩林?
藏剑洞内,血色瞳孔的裂痕正在愈合。
它盯着下方逐渐模糊的符印,眼尾的纹路突然绽开一朵血花。
那是韩林用本源刻下的最后一道限制,虽然微弱,却像根刺扎在它的里。
有趣的小虫子。它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,震得洞顶的石屑簌簌坠落,不过...你的本源快耗尽了吧?
洞外,韩林的手指在青石板上缓缓蜷起。
他的意识已经飘到了云端,却仍能感知到藏剑洞内那抹血色的恶意。
就在彻底昏迷前,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腰间的青铜小印——那是系统签到时获得的九霄签印,此刻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微光,像是在回应什么。
血色瞳孔突然收缩。
它望着韩林倒下的方向,眼内浮现出一行金色小字:明日子时,签到地点:血瞳碎片。
这是...什么?它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疑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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