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江陵这边,方言家的马车便已早早的停在了刘府门外。
方言站在门外,理了理身上的衣袍。
此时前往刘府,于他将来对付白家的计策有关,可不能失了礼节!
然而,在他刚刚准备步入刘府的时候,身后便传来了勒住马匹的声音。
他回头一瞧,一辆颇为眼熟的马车就停在了他那辆车的不远处。
车刚停稳,马车的车帘就被掀了开来,从车窗之中,伸出一个面带殷勤的脸。
不是李焱又是何人?
方言用着折扇无奈的点击着自己的额头。
他前几日不过就是施展些许对付刘诚的皮毛,这李焱便如同嗅到鱼腥的猫儿,再也甩不脱了。
他方言走到哪儿,李焱便跟到哪儿,简直就是形影不离这个词最好的解释。
李焱啊李焱!我方言到底在哪方面吸引你了?
你要是知道,直接明说!
我方言改还不成吗?
眼见李焱满面春风地走近,方言只得先开口,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。
“李公子,你何至于此,步步紧跟?莫非我这身上,是藏了什么能让人升官发财的秘密不成?”
李焱一点都不在意方言的调侃,几步凑到近前,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:
“方兄!给那杨贼走狗下绊子的快事,怎能少了我李焱?你若不带我,我回去必定是寝食难安,日夜悬心!”
“方兄,你就行行好,带上我一同谋划吧!”
看着李焱那副激昂的模样,方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怎么李府里面,光出一些奇葩?
先是傲娇的李矜,现在又是这如同狗皮膏药的李焱?
方言长长叹了口气,仿佛认命般摆了摆手:“罢了罢了,带上你便是。”
“只是届时若是听见了什么狂言,可别惊掉了下巴。”
方言实在是没有办法了,谁让他后续去了武昌,许多地方还需借重李家这块金字招牌呢?
带着吧!要不然这公子哥耍起了脾气。撂挑子了怎么办?
他武昌那边的计划,岂不是要受到影响?
李焱闻言,脸上如遇春风,连连保证:“方兄放心!我定以你马首是瞻!”
两辆马车停在刘府门口,自是早早引起了门房的注意。
那门房老头一眼就认出方言,顿时精神一振,不敢怠慢。连忙上前去招呼两人。
没办法,自家少爷这些时日在家,句句不离“方兄”,将方言的才学智谋吹得天花乱坠。
口口声声还说,若非方言提点,他此次府试定然榜上无名。
若是只是他家少爷一人吹捧也就罢了。
就连近来与少爷走得近的,陈岩、孙绍二位公子也是如此说法,可见这位方公子是真有本事的人。
而此时,在刘府厅堂之内。
刘睿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摇椅里,嘴里嚼着侍女喂到唇边的果脯,手边还放着一盏香茗,姿态慵懒,像极了京城里面的二世祖。
上首坐着的许氏,看着儿子这副纨绔做派,心头火气“噌噌”往上冒,手中的团扇被她捏得咯吱作响。
这刘睿是怎么回事!怎么府试考完之后,就仿佛变了一个人?
她还记得,自家的孩子,在府试之前,不是这样的啊!
怎么变得这般纨绔?
这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了!还不说我们刘府教子无方?
这刘府一百多年书香门第的声誉,岂不是毁于一旦?
她几次想开口训斥,可话到嘴边,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没有办法,她家刘睿,难得给她争了一口气,放纵一些,也是应该的吧?应该的吧?应该?的吧?
她可是听说了,今科府试难度堪比院试,湖广不知多少士族子弟都在这次折戟沉沙。
相熟的几家夫人,近来聚会时没少向她抱怨家中子侄落榜的窘境。
反倒是她家这个一向不着调的刘睿,竟稳稳过了关!
前次赴宴,那些往日眼高于顶的夫人们,竟都围着她,语气谦卑地打探刘睿是如何备考的。
那恭维和讨好的态度,几乎让她飞到了天上去。
她家这不争气的刘睿,难得给刘府增添了几分脸面!
实在是……太难得了!
想到此处,许氏强行将脸上的怒容压下,挤出一个堪称“和蔼”的笑容,语气也甜的有些过分:
“睿哥儿,你府试过了虽是喜事,但……但这般姿态,是否过于松懈了些?传出去,怕是不太好听……”
刘睿漫不经心地咽下果脯,又就着侍女的手喝了口茶,这才懒洋洋地侧过头,浑不在意地道:“娘,这您就不懂了!方兄管这个叫‘劳逸结合’!”
“我们哥几个就是学着方兄这法子,才考上童生的!”
“这段时间,我用这法子,在读书的时候都觉得通透了不少!您啊,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!”
许氏听得额头青筋又是一跳,指甲差点掐进掌心。
这副二世祖的惫懒模样,哪有一丝一毫书香门第子弟该有的端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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