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方雪山山谷,寒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,北蛮皇庭禁地的石殿内,却弥漫着沉重的气息。萨日格大萨满坐在兽皮王座上,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,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此刻布满血丝,周身化神圆满的灵力波动显得格外滞涩。
下方,四名化神后期的萨满垂首站立,脸色惨白。他们刚从战场逃回,身上还沾着血迹与雪水,眼中满是恐惧。二十万精锐青壮灵骑士,短短半日便全军覆没,只剩下不足三千人溃散逃亡,这样的惨败,是北蛮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。
萨日格大萨满声音沙哑地开口:“都抬起头来。”
四名萨满缓缓抬头,对上萨日格的目光,却看到这位北蛮最尊贵的大萨满眼中,满是悔恨与愧疚。
“是我错了。” 萨日格的声音带着颤抖,回荡在石殿内,“我不该贪图一时之利,参与四国联军围攻大乾。我以为,凭借四国之力,定能瓜分大乾的土地与资源,却忘了…… 大乾能在西境击败三十万妖兽大军,绝非我们能抗衡的存在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望向石殿外漫天的飞雪,语气中满是苦涩:“北蛮本就地处苦寒,人烟稀少,实力在四国中最弱。如今招惹了大乾。当遭遇这般恐怖的妖兽大军时,再也没有几百年前那人族联盟并肩作战的情谊了。我们…… 孤立无援了。”
四名萨满沉默着,他们知道萨日格说的是实话。北蛮之所以能在草原立足,全靠各部落团结一心。可之前参与围攻大乾本就消耗了不少战力,而现在新遭大败,精锐尽失,剩下的只有老弱妇孺,根本无力抵抗即将到来的妖兽大军。
“传我命令。” 萨日格突然挺直脊背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“你们四人,立刻带领皇庭内聚集的数十万牧民妇孺,从山谷后方逃脱,朝着大乾镇北军的方向迅速撤退。记住,先派使者先举着降旗求见镇北军统帅方镇山,务必表明投靠的诚意。”
“大萨满!我们…… 我们为什么要投靠大乾?” 一名年轻的萨满忍不住开口,语气中带着不甘,“我们北蛮人从不屈居人下!”
萨日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声音严厉:“不屈?难道要让三十多万妇孺都在荒野中死在妖兽口中吗?” 萨日格的声音缓和了一些,“大乾能在西境能击败三十万妖兽大军,只有投靠他们,这些妇孺才能活下去。这不是屈服,是为了北蛮文明的延续。”
萨日格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苍狼令牌,递给为首的萨满,“这是北蛮禁地凝聚信仰之力的皇权信物,拿着它,镇北军或许会多几分信任。记住,路上务必小心,若遇到妖兽,尽量避让,不要发生冲突。”
为首的萨满接过苍狼令牌,紧紧攥在手中,重重地点了点头,带着其他三名萨满快步离去。石殿内,只剩下萨日格大萨满一人,他望着空荡荡的石殿,眼中闪过一丝释然。
“该做的,我都做了。” 萨日格喃喃自语,从储物戒中取出两枚晶莹的玉瓶,里面装着北蛮珍藏多年的 “蕴神丹”。这是丹药贫瘠的北蛮,仅剩下能助人速度突破返虚境的丹药,原本是打算留给下一任大萨满的,如今却成了他最后飞升的希望。
他走到石殿中央的祭坛前,点燃三炷香,对着北蛮的图腾跪拜下去:“先祖在上,萨日格无能,未能守护北蛮,今日,便以我一人之命,拖延妖兽大军,为族人争取撤退的时间。待事不可为时,我便突破返虚境,便飞升洞天福地,仿效先祖投靠斩日宫。”
说完,他起身先吞服下一颗“蕴神丹”,盘膝坐在祭坛上,开始运转灵力。化神圆满的灵力瞬间暴涨,在石殿内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,雪花从殿外被卷入,却在靠近他身体时,瞬间被灵力蒸发。
萨日格知道,妖兽大军很快就会抵达这里。他没有把握灵气屏障能挡住对方太久,但他必须拖延。哪怕只有一个时辰,也要为族人争取足够的撤退时间。
此时,在雪山山谷入口处,黑色的妖兽大军正如同潮水般汇聚。司马海骑在冰魄狼背上,化神境九重的神识如同地毯式扫过山谷,很快便捕捉到了异常。北蛮皇庭已空无一人,只有一道淡绿色的灵气屏障笼罩着皇庭禁地石殿,而山谷后方的雪地上,残留着大量杂乱的脚印,显然有大量人群刚刚撤离。
“看来,那些北蛮人把妇孺送走了。” 司马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中没有丝毫波澜。他的目标本就不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牧民,而是攻陷北蛮皇庭禁地。“全力攻击灵气屏障,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破阵!”
随着噬魂兽的指令的下达,十万妖兽大军瞬间行动起来。元婴境的疾风狼与闪电豹如同潮水般冲向屏障,利爪与獠牙不断撞击着淡绿色的灵光,发出 “砰砰” 的闷响;化神境的玄甲蛮牛迈着沉重的步伐,用巨大的牛角狠狠撞击屏障,每一次撞击都让屏障泛起剧烈的涟漪;空中的猛禽妖兽则不断俯冲,用锋利的爪子撕扯着灵光,试图撕开一道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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