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安见侍卫的手就要触到穗穗的胳膊,她几乎是拼了命地护在穗穗身前,手臂死死环着穗穗的肩膀,
哪怕两侍卫力道再生猛,却也不敢用武力拉扯乐安,怕真的弄伤了将军的妹妹。
梁衍站在门口,看着这僵持的局面,眼底的不耐愈发浓烈。
他冷冷地朝着门外递去一个眼神,守在门外的副将宗贺便立刻了然,大步流星地走进客房。
宗贺身材高大,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,但还是伸手抓住了乐安的胳膊,一用力,便将乐安从穗穗身上拉了起来。
乐安和穗穗瞬间被拉向两个方向,她拼命挣扎着,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出男人那压倒性的力量。
另一边,失去保护的穗穗立刻被两个侍卫反手扣住了胳膊,用绳子缠着她的胳膊和手腕。
“郡主,救我,郡主!”
穗穗早已惊慌不已,哭喊着看向乐安,声音里满是绝望,她深知一旦被送回南王府,等待她的,只会是一个“死” 字。
“穗穗!不要,放开她!放开她!”
乐安满面张皇失措,用尽力气向前,伸手抓却眼睁睁看侍卫押着穗穗往门外走,穗穗的每声哭喊,都一声一声地扎在她心上,这时她显得十分苍白无力。
宗贺见穗穗被押走,锢着乐安胳膊的力道才稍稍轻了些。
乐安猛地挣脱开宗贺的手,踉跄着扑到梁衍面前,跪倒在地,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角。
“不要,不要把穗穗送回去。”
乐安双眼泛红,沁满了泪水,不停地簌簌落下,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“不要”,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。
可乐安仰起头,望向此时冷漠疏离的梁衍,绝望的泪水忽地像潮水般模糊了她的视线,她还能做什么,只剩下满腔痛苦的哀嚎。
“她回南王府,会死的,求求你,阿兄,我只求你这一次。”
“求求你……”
几乎死死地攥着梁衍的衣角向下扯,这是她第一次放下所有骄傲,卑微地向梁衍哀求、乞求。
此刻,她别无他法。
梁衍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乐安,看着她哭得浑身发抖的模样,不知为何,心突然被狠狠揪痛一般,他喉咙动了动,发现干涩得厉害。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,活像只没有刺的刺猬,如此脆弱、可怜。
“她如今籍契在南王府,私自偷跑难逃觐朝律令。你冒充官婢,携婢私逃,按照盗窃罪论处。”
可他那份异样的情绪只持续了片刻,梁衍压下心底的波澜,声音冷冰。
“阿兄,求你,把穗穗留下,你是大将军!你可以把穗穗留下的。南王府不会说什么的。”
乐安一遍遍哀求着,此刻她有多狼狈,已经顾不上了,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穗穗去死,他是大将军啊,只一女婢,是他抬抬手的小事。
“可你知道南王府的章婆死了?你们便不是简单的私逃罪,盗窃罪,是杀人!”
梁衍声音肃然,原本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,不怒自威。
这句话像一道噩耗,让乐安忽地呼吸一滞,她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背脊一凉。
“章…… 章婆死了?”
她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,可萧宥阿兄明明说,只是把她藏在柴垛里……
“我们没杀她……”
乐安眼神里满是慌乱,却又带着一丝坚定,她知道虽不能牵扯出萧宥,但也不能被扣上杀人的罪名。
梁衍却根本没看她,他从怀中掏出两张纸,下一秒,将纸朝着乐安的脸上扔去。
“你也是好大的本事,还能伪造度牒和路引。”
梁衍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着恨,眼神里满是失望与和被背叛的痛楚。
乐安听着他森然的寒意,地上纸张被风吹得微微卷起,仿佛在嘲笑她那可笑的计划。
她缓缓拾起地上的纸张,看着上面的红字和印章,捏着度牒的手指都软弱无力。
“你都知道……”
乐安喃喃自语着,脑子里乱糟糟的,无数个疑问缠绕一起,他从何时知道的?他在看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?那萧宥呢?难道也被他抓了?
乐安缓了好一会儿,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未消散,穗穗怎么办?
她勉强站起,垂眸泪眼朦胧,嘴中念叨着,“都是我的错,是我错,穗穗什么都不知道,阿兄,我求你救救她。”
当她再次抬起头时,视线模糊地望向梁衍。
不知何时,梁衍手中多了一根半人高的木杖。他依旧身姿挺拔,周身的压迫感更甚,让人心头发紧。
“南王府毕竟死了个人,总要有个交代。”
梁衍的声音平淡无波,却带着决绝。
他缓缓向乐安走来,脸上的寒意中隐约透着一丝疲倦,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不忍。
“什么?”
乐安闻声,紧紧皱起眉头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。
她死死地盯着梁衍手中的木杖,只觉得那道黑影越来越近,手提的粗长木杖在烛火下露出狰狞的影子,一步一步向她逼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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