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院内,灯火通明,气氛凝重。最好的御医齐聚一堂,为昏迷不醒的睿国夫人沈玲珑会诊。她肩上的短剑已被小心取出,伤口也做了处理,但剑上所淬之毒极其刁钻阴狠,虽经慕容翊及时吸出大部分,仍有少量毒素侵入心脉,导致她持续高热,脉象紊乱,情况一度十分危急。
慕容翊不顾自身也吸入微量毒素、唇色青紫,坚持守在外间,玄七捧着那方失而复得的传国玉玺,肃立一旁。皇帝萧景睿闻讯,连夜摆驾太医院,亲眼见到玉玺与重伤的沈玲珑,年轻的脸庞上交织着喜悦与震怒。
“不惜一切代价,救活睿国夫人!”萧景睿对御医们下了死命令,随即看向慕容翊,目光复杂,“王叔,玉玺……终究是寻回来了。”
慕容翊单膝跪地,将玉玺高举过顶:“臣,幸不辱命。然护卫不力,致使睿国夫人重伤,臣……万死难辞其咎!”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深深的自责与后怕。
萧景睿亲手扶起他,叹道:“王叔何出此言?若非你与睿国夫人舍生忘死,此等国器岂能重见天日?幕后黑手猖獗至此,朕定要将其连根拔起!”他接过玉玺,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“传朕旨意,玉玺已寻回,明日大朝,昭告天下!另,彻查今夜袭击之事,凡有牵连者,无论涉及何人,格杀勿论!”
皇帝的旨意,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,瞬间点燃了京城的暗夜。禁军、暗卫、刑部多方联动,根据之前掌握的线索和抓获的活口,展开了更加迅猛的清洗与追查。数名与高永过往密切、或在“凝香坊”、“墨香斋”链条中扮演角色的官员、内侍、商贾被迅速缉拿,严刑拷问。一时间,京城风声鹤唳,隐藏在幕后的势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。
然而,真正的核心主使者,依旧隐藏极深,未能揪出。
三日之后,在御医们的精心救治和慕容翊不惜动用王府珍藏的解毒圣药下,沈玲珑的高热终于退去,悠悠转醒。她肩伤依旧疼痛,身体虚弱,但神智已清。
睁开眼,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守在床畔、眼底带着浓重青黑、嘴唇仍有些许发紫的慕容翊。他见她醒来,紧绷的神色骤然一松,下意识地伸手,似乎想触碰她的额头确认温度,却在半空中顿住,缓缓收回。
“感觉如何?”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“臣……无碍。”沈玲珑挣扎着想坐起,却牵动了肩伤,一阵蹙眉。
“别动。”慕容翊按住她的手臂,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,“御医说,你需静养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毒已清除,但伤了元气,需好生将养一段时日。”
沈玲珑看着他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容颜,以及那未能完全恢复血色的唇,心中了然,定是他为自己吸出了毒血。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涌上心头,她低声道:“多谢王爷……救命之恩。”
慕容翊眸光微动,避开了她的视线,只淡淡道:“是你救我在先。”他转身,从旁边案几上端过一碗一直温着的药,“先把药喝了。”
他亲自试了试温度,然后递到她唇边。动作生疏,甚至有些僵硬,与他平日里杀伐决断的摄政王形象判若两人。
沈玲珑就着他的手,小口将苦涩的药汁饮尽。两人一时无话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滞涩的气氛。经此生死一劫,某些一直被刻意忽略或压抑的东西,似乎再也无法掩盖。
“玉玺……”沈玲珑喝完药,轻声问道。
“已呈交陛下。”慕容翊放下药碗,“明日大朝,将昭告天下。陛下已下旨,为你我叙功。”他看着她,语气郑重,“玲珑,此役,你居功至伟。”
沈玲珑微微摇头:“是王爷运筹帷幄,将士用命,玲珑不敢居功。”她更关心的是,“幕后之人……可曾查到?”
慕容翊眼神一冷:“抓了些小鱼小虾,核心主脑,依旧藏匿。不过,经此重创,他们短期内难有作为。你安心养伤,朝中之事,有我。”
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担当,仿佛要将所有风雨都挡在外面。沈玲珑看着他,心中那份莫名的情愫,如同藤蔓,悄然缠绕得更紧。
翌日,大朝会。
皇帝萧景睿身着冕服,庄重地将传国玉玺请出,置于御案之上。当那方象征着天命所归的玉玺重现于百官面前时,整个金銮殿一片寂静,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“万岁”之声。玉玺的回归,极大地巩固了皇权的正统性与威严,也象征着困扰帝国多年的前朝余孽之患,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。
皇帝当庭宣布,摄政王慕容翊、睿国夫人沈玲珑寻回玉玺,肃奸有功,厚加赏赐。并对在此次清查“飞蛾”逆党过程中立功的将士、暗卫及审计司属官,一一予以封赏。朝堂之上,一片振奋之气。
然而,细心的官员也注意到,睿国夫人并未出席朝会。很快,夫人为护玉玺、身受重伤的消息悄然传开,更增添了她忠勇无畏的色彩,其声望在朝野民间达到了一个新的顶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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