勇士营,中军大帐。
炭火盆驱散了冬日的寒意,帐内温暖如春。朱由检端坐于帅位之上,卸去了大氅,只着一身利落的戎服。京营总督张之极、勇士营统领曹文诏、骁将曹变蛟等一众核心将官,甲胄未解,肃立帐中,人人脸上都带着振奋与恭敬。
“今日校阅,朕心甚慰。”朱由检目光扫过众将,最终落在张之极身上,“之极,京营气象焕然一新,队列严整,火器操演纯熟,一扫往日暮气。你辛苦了。”
张之极连忙躬身:“陛下天威浩荡,将士用命,臣不过恪尽职守,不敢言功!”
朱由检微微颔首,端起茶盏轻呷一口,问道:“京营如今实数几何?经过这两年多的打磨,成效如何?若有何难处,今日尽可向朕道来。”
张之极精神一振,抱拳朗声答道:“回陛下!自陛下两年前下谕整顿京营以来,臣等严格奉行,汰弱留强,将昔日空额、老弱、不堪战者尽数裁撤!如今京营在编员额足额十万,皆是可战之兵!兵源主要来自九边选拔之锐卒、各地卫所荐送之健儿,以及京畿可靠良家子招募,绝非往日滥竽充数之辈可比!”
他走到帐中悬挂的巨大京营编制图前,拿起指挥棒,意气风发地开始详细阐述:
“陛下,臣借鉴戚南塘(戚继光)车步骑合营之精髓,结合京营实际,将十万大军编练为‘五营四卫’体系,职责分明,层层节制!”
【五大战兵营——帝国铁拳】
“其一,神机营,一万五千人!乃我军火力中坚!”
“内分鲁密铳队万人,专司三排轮射,弹幕不绝;”
“燧发锐士五百,持西山新造自生火铳,专为攻坚破阵;”
“雷霆队四千五百,操一窝蜂、百虎齐奔等火箭,焚营扰敌,覆盖前沿!”
“全营配偏厢车二百五十辆,行军载械,临敌结垒,攻守兼备!”
“其二,车炮营,一万两千人!乃我军移动壁垒!”
“重炮都一千五百人,操作大型佛郎机三十位,专司攻城拔寨,远程压制;”
“旋风都六千人,掌百子佛郎机、灭奴炮三百位,皆可车载,机动迅捷,提供中层火力支援;”
“虎蹲都四千五百人,配备虎蹲炮五百位,二人即可操持,伴随步军,近程轰击,糜烂敌阵!”
“其三,步军大营,两万五千人!乃我军中流砥柱!”
“长枪兵一万五千,结密阵如林,专防骑兵冲突;”
“刀盾兵一万,持藤牌腰刀,近身搏杀,填隙攻坚!”
“其四,骑兵营,八千人!乃我军机动臂膀!”
“哨骑两千,轻装快马,巡弋侦搜;”
“战骑三千,披甲持矛,侧击冲锋;”
“跳荡骑三千,配三眼铳、手铳,步骑两用,先以火器破敌,再以刀锋决胜!”
“其五,工辎营,五千人!专司开路、架桥、掘壕、筑城,保障大军通行无阻!”
【四大辅兵卫——军团血脉】
“陛下,辅兵亦为强军之本!另有四卫辅兵,共计三万两千人:
辎重卫两万人,保障粮秣、军械输送,源源不绝;
匠作卫六千人,随军修理器械,乃至就地打造;
医护卫四千人,设野战医帐,救死扶伤;
宪令卫两千人,执军法,督战阵,传军令,确保号令严明!”
朱由检仔细聆听,不时点头表示赞许。
介绍完编制,张之极又走到沙盘前,手持小旗,为皇帝演示临敌战法:“陛下请看,临阵之时,我军可依地形敌情,迅速化为三大战阵:
‘第一阵——车城火网!’神机营依托偏厢车结垒,铳炮轮番施放,形成致命弹幕;车炮营各型火炮前出,填补火力间隙;工辎营即刻加固阵地,布设障碍。
‘第二阵——步军铁壁!’步军大营于车阵后五十步列阵,长枪如林,刀盾隐现,是为中坚,专候近战搏杀。
‘第三阵——骑军利刃!’骑兵营居于两翼,伺敌阵动摇,即刻侧击包抄,跳荡骑火器袭扰,战骑冲锋陷阵!
此外,臣可亲率燧发锐士与虎蹲都组成‘捷胜营’,作为游动锐卒,随时驰援缺口,逆袭强敌!”
朱由检听得目光炯炯,不禁赞道:“好!层层设防,步步杀机!之极,你果然深谙练兵之道!”他话锋一转,关切地问:“如此强军,维持不易,眼下可有何难处?”
张之极脸上兴奋稍敛,坦诚奏道:“陛下明鉴。确有三难:其一,养兵之费浩大。十万大军粮饷、甲械、火药,每日所耗甚巨,户部虽竭力支应,仍时常捉襟见肘。其二,马匹短缺。尤其合格战马,价格腾贵,来源不稳,限制了骑兵规模与机动。其三,火器仍显不足。特别是燧发铳、连环铳等精良火器,产能有限,难以全军列装。”
朱由检闻言,眉头微蹙,目光转向曹文诏:“曹将军,勇士营情况如何?朕观今日骑术胆气俱佳,可有难处?”
曹文诏拱手,声如洪钟:“回陛下!勇士营现有八千骑,乃是以崇祯元年德胜门外大战后金,幸存之八百老卒为骨干,逐年扩建而来!儿郎们个个悍勇敢战,忠心不二!只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无奈道:“与张总督所言一样,最大的桎梏,仍是战马!良马难求,影响了日常操练与持续作战能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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