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提轧钢厂,怕引起娄半城的回忆。轧钢厂可是他一生的心血呀,现在稀里糊涂地丢了。
“好,采购员是一个很锻炼人的工作,”娄半城转而询问曹小刀的家室,“家里都有什么人?”
“就我自己。”曹小刀回答。
“哦,那没什么牵挂了,”娄半城点点头,“就在香港吧,我这里正好也缺少帮手。这边适合做买卖,事情都能用钱来解决,不像内地。”
他说的倒是大实话,估计也是被内地的经历整怕了,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个精明的资本家。
娄晓娥殷切地看着曹小刀,心里多么希望他能答应留下来。可曹小刀只是微笑着说:
“伯父,我这次送晓娥到香港,没打算留下来。我想先回去内地,把一些事情处理一下,然后再来香港。主要是这次来得太匆忙,还有一些事情很牵挂。”
娄晓娥和娄半城虽然都有些失望,但就冲曹小刀亲自护送晓娥来香港的这份辛苦,就值得信赖。
“那也好,”娄半城表示理解,“总之记着来香港就行。这边的买卖……”他的话没有说完。
车子一直缓缓地往前行驶,直到黄昏时分才抵达半山区的住宅。娄家住在一个小区前排的临街门市楼上,这是一栋五层的门面楼,后面紧挨着十二层的电梯住宅楼。
那个住宅区里居住的大部分是洋人,这些住户普遍很讨厌中国人。可见娄半城能在这里买房置业,花费的力气绝对不小。
司机是一个外籍人员,精通汉语和英语,看这架势工资肯定便宜不了。他提着娄晓娥的皮箱跟在后面。
曹小刀对这名司机保持着高度警惕,因为他的空间系统曾发出过提示——这人是敌人?他猛然想起船上企图谋杀娄晓娥的那个外国人的照片,照片上的人和眼前这个司机很像?
“难道,这个司机参与了谋害娄晓娥的事?他和晓娥她二姨夫勾结?这,是不是这样?”曹小刀尚不能完全确定,但心里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防备。
从一楼进入,楼下是打通的三间门市,面积大约有两百多平米,经营着一些高档日用品的商店。二楼是厨房、客厅和办公室。
三楼和四楼则是卧室。五楼是仓库,门窗都被封死了,门是厚重的保险门。楼顶则布置着花卉、蔬菜,还有一些盆栽的药材。总之,整个家显得典雅而别致。
“咱们的厂区在港岛北岸,”娄半城介绍着,“还是做车床加工,只不过现在加工的是精密配件,主要用于出口。”机器加工是娄半城的老本行,曾经的轧钢厂就是如此。
娄晓娥早被母亲紧紧抱住。娄母眼睑浮肿,抱着女儿又哭又亲:“宝贝,你可吓死妈妈了!你二姨和二姨夫……还有你两个表哥……全都不在了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……”
曹小刀坐在茶桌前,喝着娄半城倒的茶。他只喝了一杯热茶,之后便自己倒了凉水喝——他不喜欢喝热水。
娄半城一边喝着热茶,一边小声地与曹小刀交流:“你是怎么上船的?上船时的电报里没有提到你啊。你没有和她二姨一家一起吗?”
曹小刀不知该如何解释,即使照实说恐怕也没人相信,反而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和怀疑。于是他选择了撒谎:
“我是单独上船的,没有和他们在一起。上船后本来打算送晓娥到香港,我就坐返程的船回来。可一直没找到她的亲人,晓娥也不知道具体住址,就在船上转悠了好几天。”
这其中疑点重重,但因为娄晓娥平安无事,娄半城便没有理由过多怀疑曹小刀什么。
晚饭是半中半洋的风格,由娄母亲自下厨,做了几个简单的家常菜,一盆炖猪排,另外准备了水果榨汁的冷饮。小刀没有喝酒,娄半城也没有喝。
娄母似乎一直对曹小刀怀有敌意,她好像在怀疑小刀什么?但女儿娄晓娥对他毫不怀疑,娄母也就失去了怀疑的理由。
晚上睡觉时,曹小刀单独住一个屋子,娄晓娥跟着母亲一起睡。娄半城自己一个房间。其实娄半城有很多话想和曹小刀交流,但他觉得交情还没到那份上,或者说目前还没有交流的价值。
房间里,曹小刀反锁了门,进入了神秘的空间。他想冷静一下,又认真地翻查了娄晓娥二姨家的行李箱。除了留下一些钱,其余物品全部销毁了——这些都是证据,留着就有被发现的可能。
第二天早晨,晓娥叫曹小刀起来吃早饭。早餐是馒头、咸菜、小米粥,还热了昨晚的炖肉。小刀虽然不挑剔,但他总觉得娄半城夫妇认为这些饭菜对他而言已是奢侈。
大家正在吃饭,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。娄半城起身走到窗前往下看,叹息一声:“哪里都有地痞流氓,根源全在警察局。我下去处理一下。”
曹小刀也走到窗前看了一眼。只见那个外国司机正拿着提包,和五个人激烈地争吵着。仗着自己是外国人,他态度非常强硬地大喊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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