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莉流着泪,手在他身上无意识地划着,点点头:“提过。他……他是真疼阎沫,一直把那孩子当亲生的。有点什么好吃的,好用的,都紧着儿子。”
小刀没吭声,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这世上好像就没那么多“应该怎么办”,只有事情赶到哪一步算哪一步。
再说了,他曹小刀好像一直没怎么变老,还是那副德行,见了有点姿色的女人就走不动道。好色,这大概就是他活着的最大乐子了。
叶文洁就说过他:“曹小刀,你活着就为裤裆里那点事。要是哪天这世界不让你找女人了,你不是成魔,就得自杀。”
小刀从不小看叶文洁,这娘们肚子里墨水多。可墨水多,也没能把她那命摆弄得多好。
“那就让阎沫好好念书吧。”小刀最后对于莉说,“真相,永远别让他知道。你跟阎解成,都不是做生意的料,老老实实上班,混个国企待到退休,比啥都强。人这一辈子啊,眼睛一睁一闭,就他妈老了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脑子里闪过王莲佝偻的背影,还有秦淮茹鬓角刺眼的白发。都是苦命的女人。
现在秦淮茹见了他,连主动凑上来的勇气都没了,那份年纪带来的自卑,让她在他面前再也直不起腰杆。
每次,都得是小刀还像过去那样,动手剥了她的衣服,她才敢在他身上,找回一点早已逝去的、疯魔般的劲头。
秦京茹如今是不怎么打扮自己了,衣裳干净就行,脸上也懒得抹那些雪花膏。
她眼里心里装的都是她那三个半大小子。再加上,那红本本的结婚证上,写的是她秦京茹的名字,是曹小刀名正言顺的老婆,就这一条,够她挺直腰杆骄傲一辈子的,尤其是看着三个虽不省心却知道孝顺的儿子。
她才不管小刀为啥总是一副二十郎当岁的模样,不见老呢。只要她自个儿想了,晚上关了灯,按着小刀就能折腾。
小刀呢,也跟个木头橛子似的,由着她。黑暗里,秦京茹看不见镜子里自己那日渐松弛的皮肉,脑子里翻腾的还是十八岁嫁过来时的光景,身边的小刀也还是那个生龙活虎的青年,
这么一想,她自个儿也就不觉得老了,每次都能从这男人身上,硬生生榨出点青春的错觉来。
最让小刀心里头不是滋味的,是周小碗和周小蓉姐妹俩。
她们现在搞的是文化产业,倒腾些书籍版权,也掺和点歌曲的买卖。可这是1985年,版权这玩意儿,大头还攥在国家出版社手里,她们那生意,惨淡得厉害,有时候连租那间体面办公室的钱都挣不出来。
好在她们路子野,偶尔能收到些从前皇亲国戚手里流出来的老物件、字画,这行当是三年不开张,开张吃三年。
可国家盯文物盯得紧,这钱挣得提心吊胆,姐妹俩只求个平安,能把四个孩子顺顺当当拉扯大就知足了。
看着眼前这两个快四十岁的女人,小刀心里还是怜惜的。小碗今年四十二,小蓉也四十了,虽说保养得宜,风韵犹存,可跟他这永远二十出头的外貌站一块,实在是不般配。
她们的大儿子周刀刀,今年十九,个头都快赶上小刀了,两人走一块,不像父子,倒像兄弟。
刀刀一口一个“爸”叫着,后面还跟着小碗的老二,十四岁,小蓉的老大十五岁,老二,十三岁,一群半大小子围着喊爸爸。
每回小刀跟姐妹俩领着孩子出门,周小碗就浑身不自在,总要提前叮嘱孩子们:“待会儿见着人,别……别瞎叫!”
孩子们懵懂地问:“那叫啥?”小碗自己也语塞,吭哧半天,最后只能强硬地说:“反正不许叫爸爸!”
她怕周围那些刀子似的眼光,在这还没完全放开手脚的年月,她俩带着一群孩子,身边跟着个面嫩得像毛头小子的小刀,
旁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嚼舌根,说她们老不正经,勾引小青年呢。
可不让孩子叫爸爸吧,那场面更怪,活像她姐妹俩领着自己一群娃,小刀是孩子头,周刀刀成了老二。
在她们那间租来的写字楼公司里,小刀每次来,都提着从林薇那儿“收缴”来的现金。一千万里,他拿出厚厚一沓,留下一百万。
晚上,小碗和小蓉为了能配得上小刀那似乎永不衰竭的精力,偷偷喝着鹿茸泡的水。
小刀也体贴,在床上从不敷衍,使尽浑身解数,不让她们感觉到半分“红颜老去”的尴尬。
那激情,倒也不全是装的,里头掺杂着太多过去的回忆和共同熬过的岁月。
可激情这东西,嘴上说得再动听,心底最深处那点念想,还是向着青春靓丽、单纯可人。女人如此,男人小刀,又何尝不是?
留下钱,待上一两天,小刀就开着车走了。
隔壁公司的人,整栋写字楼的人,差不多都知道,周家那对姐妹花,傍上了一个有钱的“小少爷”。
姐妹俩也拼了命地想抓住青春的尾巴,打扮得跟小姑娘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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