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世界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、压抑和绝望的氛围紧紧包裹。这里就是所谓的“边缘地带”?还是法则崩坏的地区?
赵风婷默默地跟在两个黄袍人身后,小小的身影在巨大廊柱和浓雾的映衬下,渺小得如同尘埃。她紧紧抱着那只棕色的毛绒小熊,这是她与过去、与某种微弱温暖联系的唯一信物。她不再发问,沉默地行走,内心的恐惧逐渐被一种更深的、近乎麻木的茫然所取代。
突然,走在右侧的那个黄袍人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。
然后,他……缓缓地转过了身。
在赵风婷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,他抬起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,抓住了宽大的兜帽边缘,然后……猛地将其掀了下去!
兜帽之下,暴露出的绝非人类的面容!
那张脸苍白如纸,皮肤紧贴着高耸得异乎寻常的颧骨,几乎透明。眼窝深陷,露出一双没有睫毛、瞳孔如同冷血动物般呈现一条细长竖线的眼睛,闪烁着非人的、冰冷的光泽。整张脸骨相奇特,下巴尖削得过分,嘴唇薄得只剩一条细缝,透着一股浓烈的、虚弱而诡异的气息,仿佛一具被精心保存却失去灵魂的躯壳,诡异地“活”着。
他低下头,那双冰冷的、爬虫类的瞳孔,一眨不眨地、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审视与好奇,死死盯住了赵风婷。
“啊——!”极致的惊骇让赵风婷失声尖叫,她猛地向后踉跄退去,险些摔倒,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惶恐与难以置信,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!”
“放肆!你疯了吗?!”左边的黄袍人发出一声低沉急促的呵斥,猛地一脚踹在同伴的腿侧,力道之大让对方一个趔趄,“竟敢在此地摘下圣袍?!你想引来‘清道夫’吗?!更何况,她即便被判定失败,亦是经历过‘仪式’的存在,其本质绝非我等可以窥探戏弄!”
那个露出真容的“人”沉默地稳住身形,毫不在意地拍了拍黄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动作透着一股深切的麻木。他慢条斯理地重新拉上兜帽,遮住了那令人极度不适的面容,发出一声冰冷的、带着嘲弄的嗤笑:“切……都是被派来执行这种‘最终放逐’任务的了,你还指望能活着回来?天真!你以为……‘那位大人’派遣我们两人出来,是真意让我们再度归返?踏上这条路,便已注定……有去无回。”
左边那个黄袍人闻言,身体猛地一僵,沉默如同沉重的石头压了下来。过了许久,他才用一种带着彻底放弃与解脱意味的语气,低声回应:“……你说得对。是时候……脱下这身束缚了。”
说着,他竟然也抬起手,毅然摘下了自己的兜帽。
果然,兜帽下是另一张同样苍白、瘦削、非人的面孔,细节略有差异,但同样散发着诡异、死寂与非人的气息。
赵风婷吓得紧紧低下头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冲破喉咙。这些终日笼罩在黄袍之下的……根本就不是人类!他们是什么?被制造的傀儡?还是某种……异化的存在?
两个“人”不再多言,重新戴好兜帽,恢复了沉默押送者的姿态,只是周遭的气氛比之前更加死寂,弥漫着一种末路般的绝望。他们继续带着赵风婷,沿着这条似乎永无止境的苍白走廊前行。
又走了漫长的时间,仿佛穿越了时间的荒漠。前方的浓雾中,渐渐显现出一个模糊而坚实的轮廓。
靠近后,赵风婷看清了,那是一辆通体漆黑、造型方正冷硬、线条棱角分明的旧式商务车。它像一头蛰伏在苍白废墟中的钢铁怪兽,与周围凋敝的环境格格不入。深色的车窗玻璃如同墨镜,隔绝了所有向内窥探的可能。
两个黄袍人走到车旁。一人伸手,拉动了沉重的侧滑门,门轴发出干涩的摩擦声。
“进来。”依旧是那个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。
赵风婷犹豫了一瞬,抱紧怀中的小熊,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踏上了低矮的车门台阶,钻进了车内。
车内空间昏暗,弥漫着一股陈旧皮革、机油和某种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味。座椅是磨损严重的黑色皮革。那两个黄袍人也紧随其后上了车,一左一右地坐在了她的两旁,将她牢牢地夹在中间。
车门“砰”地一声沉重关拢,彻底隔绝了外面那个铅灰色的绝望世界。车内陷入了一种更为压抑的、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就在这时,坐在赵风婷左侧的那个黄袍人,毫无征兆地从怀中摸索着,取出了一个物件——那是一个完全不透光的、材质似布非布、触感奇特的黑色眼罩。
没有解释,没有询问,他伸出手,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制性,将那个眼罩精准地覆盖在了赵风婷的双眼之上。
瞬间,视觉被彻底剥夺,世界陷入一片纯粹的、无边无际的黑暗。
巨大的、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她幼小的心灵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?他们要将她带往何处?所谓的“自生自灭”究竟是怎样的结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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