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希正为部落迁徙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 ,刚刚上任部落战母的她就被各种各样的事务搞得脑袋都大了。
大大小小的杂事一波接着一波向她袭来,没有什么大事,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但就是这些小事让她应接不暇。
看着刚刚走出屋外,为了几块柴火的大打出手,差点掀翻她帐篷的两个炉户,艾希第一次觉得温血人也没有母亲说的那么软弱可欺。
你看,为了几块柴火就能打的不可开交,差点闹出大事,这些人真的是懦夫吗?
只不过是弗雷尔卓德的天气太恶劣了,冻结了他们流淌的血液,而冰裔们的力量却可以忍受冰天雪地的酷寒,轻松击败被冻成傻子的温血人罢了。
强如母亲能以一敌百,哪怕砍到斧头卷刃,也无法击败一支军队,更别提那些上千人的军团了,而这种军团,在南方比比皆是。
诺亚曾告诉过她,弗雷尔卓德要是真的想崛起,首要任务就是解决掉食物问题,然后开始增长人口,不然根本别想壮大起来,光是人口数量这一关就能卡的死死的。
若是要统一弗雷尔卓德,需要的战士数量最起码也得上千人,而诺亚却告诉了艾希一个残酷的事实,那就是整个弗雷尔卓德里所有大大小小部落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万人,连诺克萨斯一个富裕点的区域人口数量都比这多的多。
揉了揉太阳穴,艾希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不再去想以后的事情,她得抓紧时间安排好部落各种事务,越早迁徙至凝霜港对部落越好。
这时,两个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,艾希闻声看去,却是母亲葛伦娜和海尔诺姨母。
谁知母亲看见她这副模样,顿时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起来,调侃道:“哦呦,我们伟大的战母竟然会被这点小事难住?真是意外,我的女儿啊,你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,不然怎么面对你的血盟呢?”
听到这话,艾希生出一股无名怒火,想要开口反驳,却不知道说些什么,母亲真是的,这个时候还不忘嘲笑她。
一旁的海尔诺看见艾希这副疲惫的模样,顿时心疼不已,大步上前来到艾希身旁,将心肝宝贝抱进怀里,满心关切道:“这些天累坏你了吧,等会我给你熬点鳕鱼汤,补补身子。”
还是姨母对我最好了!
炉膛里新添的柴火毕剥作响,暖意艰难地抗衡着从兽皮帘子缝隙里钻进来的凛冽寒气,葛伦娜那没心没肺的大笑似乎还粘在帐篷的毛毡壁上,但艾希紧绷的肩颈却在一碗热腾腾的鳕鱼汤熨帖下,悄悄松弛了几分。
姨母海尔诺粗糙却温暖的手掌抚过她的额头,带着鱼腥和冰雪的气息。
“快喝,孩子,骨头都熬酥了,对身子最好。”海尔诺的声音低沉温柔,笑容满面的看着艾希。
乳白色的汤汁滚烫,滑过喉咙,仿佛融开了些许淤积在胸口的烦闷。
艾希小口啜饮着,帐篷外,迁徙前的最后准备正如同一场风暴席卷整个营地。
沉重的雪橇被拖拽到空地,族人的呼喊、牲畜的嘶鸣、孩子的哭闹混杂在一起。
她甚至能分辨出负责物资分配的炉户长特里克那粗粝沙哑的咆哮。
帐篷角落,诺亚安静地坐在一张厚实的狼皮上。
他面前摊开一张由鞣制过的厚皮拼接成的粗糙地图,上面用炭笔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和标记。
深色的眼眸低垂,视线却仿佛穿透了帐篷的毛毡顶和铅灰色的厚重云层,落向遥远的地平线,指尖无意识地在某个标记着“嚎哭深渊”的锯齿状区域边缘轻轻划过,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。
“葛伦娜那张嘴啊…”海尔诺坐在艾希身边的小凳上,用骨针缝补着一件厚实的毛皮斗篷。
“别往心里去。她只是…还没完全习惯她的女儿成了比她当年还高的战母。”
艾希咽下最后一口温热的汤,目光投向门口的方向,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兽皮帘,看到那个高大、强悍的身影。
成为战母,是母亲骤然卸下重担后,不容置疑地抛来的命运巨石,她深吸一口气,鳕鱼汤带来的暖意沉入腹中,某种沉甸甸的东西重新凝聚在胸口——那是责任。
“我明白,姨母。”
艾希站起身,拿起寒冰长弓冰冷的触感瞬间刺入掌心。
“该动身了。”
她掀开门帘,凛冽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,营地的喧嚣声浪猛地拔高,巨大的长毛厄努克蛮牛烦躁地甩着头,人群将最后的家当奋力抬上雪橇,空气里弥漫着牲畜的腥臊、融雪的湿冷。
艾希的目光越过嘈杂,落在营地边缘的诺亚身上。
他已经收起了地图,站在那里,微微仰头,深色的眼眸穿透铅灰色的云层,扫视着迁徙路径。
寒风卷起他墨黑的发梢和披风,周遭的混乱仿佛在他身周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寂静场域。
他感应到艾希的目光,侧过头,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,微微颔首,艾希知道,他已在用那超越凡俗的感知,为整个部落扫视着前路可能潜藏的冰裂隙、雪崩风险或大型掠食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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