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司马炎沉浸在太平盛世的迷梦中,但帝国肌体上出现的病变,还是引起了一些清醒的“细胞”——那些尚有责任感的官员的警觉。他们试图通过各种方式,向这位日渐懈怠的CEO发出预警信号。
除了之前劝谏奢靡风和分封制的大臣外,还有一些人从不同角度敲响了警钟。
比如,司隶校尉刘毅。 在一次朝会上,司马炎志得意满地将自己比作汉朝的桓、灵二帝(这二位是着名的昏君)。他问刘毅:“爱卿看,朕可比汉代哪位皇帝?”
这本来是个期望听到奉承话的问题。没想到刘毅梗着脖子回答:“陛下可比桓、灵。”
司马炎大惊失色:“何至于此?”
刘毅不卑不亢地说:“桓灵卖官,钱入官库;陛下卖官,钱入私门。以此言之,殆不如也。”(桓帝灵帝卖官,钱还进了国库;陛下您卖官,钱却进了自己的腰包。这么看,您还不如他们呢!)
司马炎闻言,非但没有动怒,反而大笑着自嘲道:“桓灵之世,不闻此言。今有直臣,故不同也。”他巧妙地用“我有直臣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,却对卖官鬻爵、腐败滋生的核心问题避而不谈。
又如,尚书令卫瓘。 他对太子司马衷的智商心知肚明,一直想劝司马炎更换继承人,但苦于没有机会。一次宫中宴会,卫瓘假装酒醉,跪在司马炎的御座前,用手抚摸着宝座,喃喃道:“此座可惜!此座可惜啊!(这个位置,可惜了啊!)”
司马炎何等聪明,立刻明白了卫瓘的弦外之音。但他依旧选择了装糊涂,淡淡地说:“爱卿真是喝得太醉了。”一句话,堵住了所有关于继承人问题的进言。
这些“预警”如同石子投入深潭,虽然激起了一丝涟漪,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。司马炎用他的“宽容”和“幽默”,巧妙地化解了这些尖锐的批评,却丝毫没有改变自己行为的意图。
而更多的官员,选择了“沉默”。他们或是沉溺于享乐,或是明哲保身,或是早已看透皇帝无心政事,说了也无用。整个朝堂,敢于直言的风气逐渐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歌功颂德和阿谀奉承之声。
帝国的警报系统,在CEO的带头忽视和下级的集体沉默中,彻底失灵了。
【跨时空吐槽】
康熙(对纳谏的重视):“忠言逆耳利于行!刘毅、卫瓘,皆忠臣也!可惜司马炎只有纳谏之‘名’,而无纳谏之‘实’。他用玩笑和宽容堵住了臣子的嘴,也堵住了帝国自救的最后通道。为君者,若只听赞歌,不闻警钟,离败亡也就不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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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的狂欢与甩手掌柜
太康年号的最后几年(公元289-290年),西晋帝国在表面上依然维持着繁荣的假象,但深层次的危机已经如同地下的暗流,汹涌澎湃。而我们的CEO司马炎,则进入了他人生的最后阶段,也是他“摆烂”生涯的巅峰。
他的身体健康因长期纵情声色而每况愈下,但这似乎更加速了他及时行乐的步伐。宫廷的宴会愈发频繁,规模愈发宏大。他享受着万国来朝的虚荣,看着各地(有时甚至是地方官伪造)报上来的祥瑞吉兆,沉浸在“德配天地”的自我感动中。
他彻底成了一个“甩手掌柜”。朝政大事,多委托给外戚杨骏(杨皇后的父亲)和他信任的几个大臣处理。他自己则躲进深宫,与宠妃、佞臣们寻欢作乐。他甚至公开卖官鬻爵,将所得钱财尽数收入自己的私人小金库,用于满足其无度的挥霍。
有宫人曾悄悄议论:“听说江东刚刚平定的时候,还有大臣主张在沿江地区驻防,以防不测,但陛下都以为天下无事,不予采纳。”
另一人叹息道:“何止是边防?如今诸王在地方上拥兵自重,相互倾轧的苗头已现;太子……唉,将来这天下,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。”
这些议论,最终也传不到司马炎的耳朵里,或者说,即使传到了,他也会选择性地忽略。他就像那个在即将沉没的泰坦尼克号上,依然坚持要乐队演奏到最后时刻的船长,用最后的狂欢来麻醉自己,逃避现实。
公元290年4月,晋武帝司马炎病逝于洛阳宫中。他留给他的继承人,傻太子司马衷的,是一个表面上统一强大,实则内部千疮百孔、危机四伏的烂摊子:一个奢靡腐化的官僚系统,一群手握重兵、野心勃勃的宗室亲王,一个凶悍而有野心的皇后贾南风,以及一个嗷嗷待哺却无人真正关心的天下百姓。
他的“摆烂”日常结束了,但他亲手埋下的所有祸根,即将破土而出,将他的帝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晋朝集团这家“垄断企业”的崩溃倒计时,正式开始。
【跨时空吐槽】
朱元璋(盖棺定论):“司马炎这一生,前半生靠祖荫捡漏,完成统一;后半生醉生梦死,疯狂摆烂。他不是一个创业者,甚至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守成者。他只是一个躺在父辈功劳簿上,将家国天下视为私人游乐场的败家子!西晋短命而亡,其罪首,非他莫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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