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萨里安揭示的异常能量构造体,如同一个不祥的音符,在艾伦团队的心中持续回响,最终与维琳·星歌日益加深的不安汇聚,指向了同一个方向——北风苔原西北海岸,蓝龙军团的圣地,考达拉。
越是靠近那片区域,环境的异变就越是明显。空气中活跃的奥术能量不再遵循固有的脉络流转,而是变得躁动不安,如同被无形之手搅动的浑水。偶尔会有小规模的、毫无征兆的魔法漩涡凭空出现,撕扯着周围的空间,然后又倏然消失,留下扭曲的光影和淡淡的臭氧味。甚至连北地的寒风,都似乎被赋予了某种诡异的、低语般的魔力回响,扰人心智。
“魔法网络……在哀嚎。”维琳的脸色苍白,并非因为劳累,而是源于对眼前景象的深层感知。作为法师,她比任何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的、源于魔法本源的痛苦与狂乱。“这绝非正常的奥术波动,这是……系统性的崩溃前兆!”
当他们终于跋涉至能够遥望考达拉的海岸时,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,包括见多识广的布雷恩和沉静的莱拉尔,都感到了发自灵魂的震撼。
那并非一座传统的城市或堡垒。考达拉仿佛是由无数巨大的、参差不齐的幽蓝冰晶与纯粹奥术能量凝结成的、直插云霄的尖塔与拱璧构成的森林。整片区域笼罩在一层永不消散的、闪烁着刺目电弧的魔法风暴之中。然而,与琥珀崖那有序而稳定的奥术光辉不同,考达拉的能量是混乱的、狂暴的、充满毁灭性的。巨大的冰晶不断崩裂又重组,奥术洪流如同失控的瀑布般从高空倾泻,撞击在地面,炸开一个个能量坑洞。天空中,无数蓝龙的身影在风暴中穿梭,但它们发出的不再是威严的龙吟,而是充满了痛苦、愤怒与疯狂的尖啸。
“泰坦在上……”布雷恩喃喃道,几乎握不住他的望远镜,“那些大蜥蜴……它们全都疯了吗?”
“不是它们疯了,”维琳的声音带着颤抖,既是恐惧,也是某种面对终极奥秘时的激动,“是它们的王,魔法之王玛里苟斯……他正在试图重塑整个艾泽拉斯的魔网!他认为凡人滥用魔法导致了世界的创伤,他要将所有的魔法能量收回、掌控,集中于蓝龙军团之手!考达拉就是他这场……疯狂手术的核心!”
莱拉尔感受着脚下大地的痛苦呻吟,低沉地说:“他强行收束、扭曲魔网的行为,不仅撕裂了奥术的秩序,更波及了元素位面。大地之灵在哀鸣,元素失去平衡……这或许就是那些天灾构造体能量异常的原因——死亡的魔法与因蓝龙疯狂而失控的大地能量产生了不可预测的混合。”
就在他们试图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观测点时,一阵剧烈的空间扭曲在不远处爆发。一道不稳定的奥术传送门强行打开,从中踉跄着飞出了两条体型较小的蓝龙,它们的鳞片失去了往日的光泽,眼中充满了同样的狂乱。它们一出现,就毫无理智地开始互相撕咬,并向周围的一切喷射着失控的奥术吐息,其中一道恰好扫向艾伦团队所在的位置!
“防御!”艾伦大吼,圣光盾瞬间展开,挡住了那足以将岩石汽化的能量冲击。光盾剧烈波动,圣光与狂乱的奥术激烈湮灭。
“它们完全失去了理智!无法沟通!”维琳快速施法,数道奥术锁链试图束缚住那两条发狂的蓝龙,但她的锁链在接触到对方体表混乱的能量场时,便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般迅速消融。“这里的魔法环境在排斥一切外部秩序!”
战斗不可避免。面对两条陷入疯狂的蓝龙,即使是幼龙,也绝非易事。它们的攻击毫无章法,却威力巨大,而且由于魔法环境的加持,它们的能量恢复速度快得惊人。艾伦团队陷入了苦战,圣光、自然之力、矮人火枪与奥术飞弹,在狂乱的魔法风暴中显得如此渺小。
就在他们艰难周旋之际,一个威严而带着急切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:“凡人!离开这里!考达拉已非秩序之地!玛里苟斯大人的悲鸣会撕裂你们的灵魂!”
伴随着这道精神讯息,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们。一头体型远超那两条幼龙、鳞片呈现深邃钴蓝色的成年蓝龙降落在附近,它眼中虽然也带着疲惫与痛苦,但尚存一丝理智。它张开巨口,喷吐出更加凝练、带着强制冷静效果的冰霜吐息,暂时冻结了那两条发狂幼龙的动作。
“快走!”那蓝龙再次催促,它的精神波动充满了焦虑,“魔枢的动荡正在加剧,玛里苟斯大人召集了所有子民,任何未被‘感召’的,都会被视作叛徒……或者,像它们一样,被无尽的狂乱吞噬!”它看了一眼被暂时冻结的同伴,眼中闪过一丝悲恸。
“我们是达拉然的使者!”维琳立刻用魔法扩音自己的意念,“我们想了解真相!如何才能平息这场灾难?”
“达拉然……”蓝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,既有对魔法之城知识的认可,也有一丝源于玛里苟斯偏执的憎恶。“真相就是魔法正在被‘修复’,以你们无法理解的方式!至于平息……除非有人能直面魔法之源的狂怒,在魔枢深处,在永恒之眼中,让陛下……聆听到不同的声音。但这无异于自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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