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斯科郊外,一座早已被废弃的军用机场。
苏维埃时代留下的巨大机库,墙体斑驳,早已被风雪侵蚀得锈迹斑斑。开裂的水泥跑道上,几架同样锈迹斑斑的米格-21战斗机残骸,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,在铅灰色的天穹下,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帝国的远去。
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、混杂着陈年机油与西伯利亚寒风的凛冽气息。
然而,就在这片充满了萧索与死寂的废墟之上,一场肮脏的交易,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。
“我的朋友!将军阁下!”
一个穿着不太合身的廉价西装,眼神中却闪烁着狐狸般精明光芒的男人,正操着一口带着浓重乌克兰口音的英语,唾沫横飞地对着面前一个皮肤黝黑,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花哨军装的非洲军阀,推销着他身后的“货物”。
“你看看这完美的线条!这经典的木质枪托!这简单到连猴子都能学会的操作方式!”
他,就是尤里·奥洛夫。
尤里拿起一柄看起来像是刚从泥里刨出来的AK-47,用一块白色的手帕,嫌弃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尘,脸上却挂着最热情的笑容。
“这,不仅仅是一把枪。这,是自由的声音,是革命的号角,是……物美价廉的艺术品!”
“最重要的是,”尤里压低了声音,对着那位军阀,露出了一个“你懂的”的猥琐笑容,“这批货,价格便宜到让你无法拒绝。而且,它的操作足够简单,就算是你手下那些……身高还没到枪托高的孩子们,也能轻松上手。”
就在尤里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,将一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响的过期废铁,吹嘘成“扞卫民主的利器”时,几辆黑色的奔驰轿车,如同鬼魅般,悄无声-息地,从机场的另一头,缓缓驶来。
尤里的眼角余光,第一时间就瞥见了这几个不速之客。
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,但那双总是滴溜溜乱转的眼睛里,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。
……
林耀东坐在车里,没有立刻下去。
他只是平静地,透过车窗,看着远处那个正在和一个非洲军阀讨价还价的男人。
那就是……战争之王?
看起来,倒更像个华尔街下游走在破产边缘的股票经纪人。
但林耀东却敏锐地,从那个男人身上,嗅到了一股同类的气息。
那是一种……对利益最纯粹的追逐,和一种……将整个世界都当成棋盘来布局的、深入骨髓的自信。
“东哥,”身旁的阿杰,低声汇报道,“都查清楚了。他就是尤里·奥洛夫。”
林耀东点了点头,推开车门,径直走了下去。
封于修和阿杰,如同两尊门神,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。
尤里也恰好结束了他的生意,他看着那位非洲军阀心满意足地带着他那群“童子军”,将那几箱“艺术品”搬上卡车,脸上的笑容,在对方转身的瞬间,便切换成了商人的冷静与审视。
他转过身,迎向了林耀东。
“朋友,”他主动伸出手,用一口流利的俄语试探道,“看你们的样子,不像是来这里欣赏风景的吧?”
林耀东与他轻轻一握,用同样流利的俄语,淡淡地回答:“我来买东西。”
尤里的眼中,闪过一丝意外。他收回手,又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脸,用英语说道:“哦?看来是位大客户!不知道怎么称呼?来自东京?还是汉城?”
“港岛。”林耀东言简意赅。
“港岛!”尤里的眼睛瞬间亮了,他甚至还用蹩脚的、不知道从哪部港片里学来的粤语,兴奋地说道,“哇!自己友啊!我最喜欢和港岛的朋友做生意了!够爽快!”
他一边说,一边不动声色地,用那双如同扫描仪般的眼睛,将林耀东从头到脚,打量了一遍。
(这……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社团头目啊。)
尤里的心中,瞬间就有了判断。他脸上的笑容,愈发真诚。
“不知道这位……先生,想买点什么?手枪?冲锋枪?我这里刚到了一批全新的货,保证物美价廉!”
林耀东没有理会他的推销。
他只是将一个平板电脑,轻轻地,递到了他的面前。
尤里脸上的笑容,在看到平板电脑上那份清单的瞬间,第一次,凝固了。
他的喉结,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
那双总是充满了精明与算计的眼睛,此刻,却写满了难以置信的……震惊!
【MI-24“雌鹿”武装直升机 x 4】
【T-72主战坦克 x 12】
【“萨姆-7”单兵防空导弹 x 50】
【以及……“什米尔-M”云爆式火箭筒,我需要……二十具。】
尤里的呼吸,变得有些粗重。
他猛地抬起头,死死地盯着林耀东,那眼神,像是在看一个……疯子!
“朋友……”他的声音,有些干涩,“你……你这是……准备去解放哪个国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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