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自家夫人还在对方府上,华佗不便推辞,只得微微颔首道:
“那便有劳贤侄了,行李都在门外院中马车上,赶车同行便是。”
夏侯衡转身又向张行郑重一礼:“张先生,家母特意嘱咐,定要请您同往府上赴宴。
丕公子此番康复,多亏先生妙手回春。”
张行拱手还礼:“医者本分,不足挂齿。”
夏侯衡这才朗声一笑,率先引路:“华叔,张先生,崔老夫人,崔先生,诸位请随我来!”
三辆马车沿着许都街道一路向城东而去,最终停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前。
洞开的朱漆大门上鎏金兽首衔环在夕阳下熠熠生辉,彰显着将门世家的气派。
夏侯衡率先跃下车驾,亲自搀扶华佗下车。
早有仆从上前接过车马,动作利落整齐。
府门前早已候着一群少年郎,为首两个约莫十三四岁年纪,身后跟着数个年纪稍幼的孩童。
两列甲士肃立两侧,铠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。
其中一位气质沉稳的少年对身旁仆人低声道:
“快去禀报母亲,贵客已至。”
另一人则快步迎向夏侯衡:“衡哥,你们可算到了!
叔母已派人来问过两次,苏婶和峦儿妹妹都快等急了。”
夏侯衡面露讶色:“二公子,您怎么亲自来了?不是说还在休养...”
曹丕摆手打断:“此事容后再说,还不快为我引见今日贵客?”
夏侯衡连忙一一引见,曹丕举止得体地向众人行礼:
“曹丕见过张先生、华先生、崔老夫人、崔先生、谢夫人、陆兄。
叔母已等候多时了。”众人连忙还礼。
张行仔细端详曹丕面色,出于医者本能关切道:“丕公子,先前特地嘱咐过不可吹风,怎的还在此迎候?”
曹丕淡然一笑:“有劳先生挂心,服了您的药已好转许多。
家父与诸位叔父皆不在府中,丕身为主家,理当在此相迎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掠过一丝笑意,“况且弟弟们都盼着听陆小先生讲故事,我也拦不住他们。”
身旁一个约莫八岁的少年立即接话:“张先生,兄长自有分寸。
我们可是盼了好些日子,就等着听孙猴子后来的故事呢!”
几个更小的孩子也跟着嚷嚷:“正是正是,故事听到一半最是磨人!
哪位是陆渊先生?待会儿可要给我们讲个痛快!”
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在人群中来回搜寻。
陆渊从容上前,含笑拱手:“在下便是陆渊。
既然诸位公子想听,待宴后某便接着你们听过的说上一段。”
曹丕轻咳一声,故作严肃道:“休得无礼。”
随即转向众人,郑重一揖:“曹丕谨代表家叔家婶迎候诸位,还请入府叙话。”
就在这时,影壁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与环佩轻响。
丁夫人与苏云卿领着几位女眷款步而出,夕阳的余晖恰好漫过门檐,为她们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光晕。
孙峦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那道挺拔的身影——她眸子倏然亮起,唇角不自觉扬起,脱口唤道:“哥哥!”
话音未落,她已像只雀跃的鸟儿般穿过人群,扑到陆渊身前,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肯放开。
陆渊含笑俯身,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:“这些日子,可有好好听师娘的话?”
“我可听话了,”孙峦摇着他的手臂,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;
“不只听师娘的,丁姨的、孙叔和朱叔的话,我也都一字一句记在心里呢。”
丁夫人的目光在陆渊身上停留片刻,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,随即展颜笑道:
“我夫君信中说陆小先生一表人才,才智过人,今日一见,果然气度不凡。
难怪他执意要与你兄弟相称。”
陆渊立即躬身行礼:“夫人过誉了。夏侯将军厚爱,渊愧不敢当。”
一旁的苏云卿则望向华佗,眼角漾开温柔的笑纹:“平安归来就好。
夫君,我已与丁妹妹结为金兰,盛情难却,便在夏侯府小住了几日。”
她微微侧身,露出身后两个小姑娘——小茹和圆圆正眼巴巴地望着陆渊,小手攥着衣角,想上前又不敢逾越礼数。
华佗朝丁夫人郑重一礼:“这些时日,多谢夫人照应华某家小。”
丁夫人还礼道:“既与云卿结为姐妹,华先生便是我的姊夫,何必如此见外。”
说着,她已迎向崔老夫人与谢氏,“这位想必就是崔老夫人了。
丁氏见过老夫人,见过谢夫人。诸位一路劳顿,还请随我到后堂歇息。”
女眷们随着丁夫人经由回廊往后堂行去。
孙峦虽然舍不得放开陆渊的手,却出乎意料地乖巧,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苏云卿离去,目光中满是依恋。
夏侯衡与曹丕等人将华佗、张行、崔林、陆渊迎入府中,引至前厅。
穿过回廊时,但见庭院深深,灯火初上,早有仆从静立两侧躬身相迎。
厅内早已布置妥当,数张漆木案几依序排列,其上珍馐美馔琳琅满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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