嗤嗤嗤嗤——!
空气中响起了细微却密集的如同布帛被急速撕裂般的声音!
那道淡金色的弧光,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与意志,在空中一分为二,二分为四,四化为八……瞬间化作数十道、数百道细密如丝、锋锐无匹的金色光线,如同一张骤然张开的天罗地网,反向迎向了那些扑来的黑衣人!
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,没有内力激荡的气爆。
有的,只是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的轻响,以及……骤然凝固的身影和戛然而止的呼喝。
冲在最前面的“秃鹰”沙天江,挥舞着鬼头刀,势大力沉的一招“力劈华山”刚刚举起,就觉得手腕一轻,鬼头刀连同他握刀的手臂,竟齐腕而断!
他甚至没感觉到疼痛,只是惊骇地看着断腕处喷涌而出的鲜血,下一刻,一道金线掠过他的咽喉,他所有的惊骇与意识,瞬间陷入永恒的黑暗。
其他黑衣人,无论是施展嵩山派嫡传“嵩山剑法”中的“千古人龙”(卜沉),剑势雄浑,试图以力破巧;
还是施展诡异身法,试图从侧面偷袭;抑或是挥舞兵刃护住周身要害……
在那张由一根草茎挥出的金色光线之网面前,所有的抵抗、所有的招式、所有的内力,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,不堪一击!
精钢长剑,断!
判官铁笔,断!
护体罡气,破!
血肉之躯,更是不堪一击!
金色光线如同拥有灵性,精准地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兵刃防御间隙,或是点碎其眉心,或是划过其咽喉,或是穿透其心脉……
“噗通!”“噗通!”“噗通!”……
一连串重物倒地的声音,密集得如同雨打芭蕉。
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,也许更短。
当张无忌手腕停止抖动,那根狗尾巴草依旧翠绿,只是顶端的草穗似乎黯淡了一丝。
他身周,除了他和他胯下安然无恙、甚至打了个响鼻的乌骓马,再无一个站立的身影。
十一名穷凶极恶、武功高强的黑衣人,包括首领“白头仙翁”卜沉和“秃鹰”沙天江,已然全部变成了倒在地上的尸体。
每个人的致命伤都只有一处,或眉心,或咽喉,或心口,伤口细微,甚至没有多少鲜血流出,但其中蕴含的那股极致锋锐、灭绝生机的剑气,已然瞬间摧毁了他们所有的生机。
整个官道,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只有风吹过林叶的沙沙声,以及恒山派女尼们因为极度震惊而变得粗重,却又死死压抑着的呼吸声。
阳光依旧明媚,照在那些刚刚失去生命的尸体上,照在那些兀自睁着、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眼神的瞳孔上,显得格外刺眼而诡异。
定逸师太持剑的手,在微微颤抖。
她不是没见过血腥,不是没杀过人,但眼前这一幕,实在太过震撼,太过颠覆她的认知!
一根草!
仅仅是一根路边随手折下的狗尾巴草!
在三息之内,不,或许更短!
瞬杀了十余名实力强悍、其中两人甚至不弱于自己的蒙面高手!
这是何等恐怖的武功?
不,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武功了!
这简直是仙法!是神术!
她身后的那些年轻女尼,更是吓得面无人色,有几个甚至双腿发软,几乎要瘫坐在地。她们看着那个端坐马上、月白长袍纤尘不染的年轻公子,眼神中充满了敬畏,如同仰望云端的神明。
定逸师太深吸了好几口气,才勉强压住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。
她将长剑归入鞘中,整理了一下染血的僧袍,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,这才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,上前几步,走到张无忌马前约一丈处,双手合十,深深地躬身一礼,语气前所未有的恭敬,甚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:
“阿弥陀佛!贫尼恒山派定逸,携门下弟子,叩谢少侠救命大恩!
若非少侠出手,我恒山派今日……今日恐遭灭顶之灾!
此恩此德,恒山上下,永世不忘!”
她身后那些惊魂未定的女尼们也反应过来,纷纷跟着跪下,声音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激动:
“多谢少侠救命之恩!”
张无忌目光平静地看着定逸师太,对于这位性情刚烈正直的师太,他前世在书中便有所了解,心中存有几分敬意。
他淡然一笑,声音温和,却带着一种疏离感:
“师太不必多礼。
路见不平,举手之劳而已。诸位请起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惊惶未定的年轻女尼,最后落回定逸师太身上:
“江湖路险,人心叵测。
师太与诸位师妹,还需多加小心。”
说罢,他不再多言,轻轻一夹马腹。
那匹神骏的乌骓马通灵般地迈开步子,优雅而平稳地从满地尸体旁走过,仿佛只是路过了一片无关紧要的灌木丛,蹄声依旧清脆,节奏不变,沿着官道,继续向着衡阳城的方向行去,很快便消失在下一个转弯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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