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默的嘴唇,在雪地里吻起来,果然是冰的。
像一块刚从雪水里捞出来的玉石,带着点生硬的、不近人情的冷意。
但秦水烟不在乎。
她甚至觉得有趣,伸出温热的舌尖,恶作剧似的,轻轻描摹着他唇瓣的轮廓。
然后,不满足地,用贝齿轻轻咬了一下。
力道不重,带着几分猫儿似的顽劣和挑逗。
许默闷哼一声,呼吸骤然变得粗重。
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眸子,瞬间燃起了两簇幽暗的火苗,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。
秦水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,和他陡然加重的呼吸。
她满意了。
她松开了牙齿,转而用温热的舌尖,安抚般地、慢条斯理地舔过刚才被自己咬过的地方。
冰凉的唇,和温热的唾液交缠在一起。
空气中,只剩下两人交错的、略显急促的呼吸声,和雪花落在地上的微不可闻的“沙沙”声。
许默那双眼睛,在清冷的月光下,亮得有些吓人,像一头在雪夜里蛰伏许久,终于看见猎物的孤狼。
危险,又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。
秦水烟看着他这副想把自己生吞活剥,却又死死隐忍着的模样,心底那点小小的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她“噗嗤”一声,笑了出来。
笑声清脆,打破了这雪夜的静谧。
她松开环着他脖颈的手,转而用一根纤细的手指,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他军大衣下坚实的胸膛。
那里的心跳,快得像是要擂鼓。
“干嘛这样看我?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娇嗔,尾音微微上扬,像小猫的爪子,不挠人,却能挠得人心痒痒。
“想咬我啊?”
许默的视线,缓缓地从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移开,落在了别处,仿佛院子里的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,比她这张脸更有吸引力。
他的喉结,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。
那是一种极力压抑着什么的生理反应。
半晌,他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,声音沙哑得厉害。
“好了吗?”
秦水烟眉梢一挑,大方地松开了手,往后退了一小步,拉开了两人之间过分亲密的距离。
“好了。”
她笑盈盈地说。
“你去忙吧。”
她那副用完就丢的潇洒模样,让许默的眸色又暗了几分。
但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点了点头,转身就准备回屋。
刚迈出一步,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,脚步一顿,转过头来。
他的目光落在她那件单薄的红色羊毛衫上,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。
“外面太冷。”
他叮嘱道,声音依旧是冷邦邦的,却比刚才多了几分人情味。
“别玩太久。”
秦水烟乖巧地点了点头,眼睛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。
“好。”
她应得又轻又快,像个听话的乖宝宝。
许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这才转身,迈着大步进了屋。
直到那扇木门被重新关上,隔绝了屋内的温暖和光亮,秦水烟脸上的乖巧笑容才慢慢地淡了下去。
她转过头,视线不偏不倚地,落在了不远处那扇紧闭的、蒙着一层水汽的窗户上。
尽管看不清里面的情形,但她知道,有人在看。
她甚至能想象出,窗户后面那张脸,此刻会是怎样一副震惊、羞愤的表情。
秦水烟唇角微微勾起,露出一个心满意足、带着几分恶作剧成功的笑容。
这才慢条斯理地,抬脚,朝着温暖的堂屋走去。
*
堂屋里,顾明远和他那几个小伙伴已经手脚麻利地将桌子收拾干净了。
此刻,几个人正叽叽喳喳地围在许默身边,不知道在兴奋地讨论着什么,脸上都带着崇拜和信服的神情。
万医生家里,确实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。
老两口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。
夏奶奶端着一个搪瓷盆子从里屋走了出来,盆子里装着好几个医用的玻璃瓶。
瓶子里灌满了滚烫的热水,外面用布巾子包着,是这个年代最简易也最温暖的“暖手宝”。
“来来来,都过来拿一个。”
夏奶奶笑呵呵地招呼着。
“这天儿冷,揣一个在怀里捂捂手。”
“时间也不早了,明远,你们几个也早点回家去吧,别让家里人担心。”
顾明远几人立刻欢呼着围了上去,一人拿了一个。
“谢谢夏奶奶!”
许默拿起一个,径直走到了刚进门的秦水烟面前,将那个温热的玻璃瓶递给了她。
他的个子很高,站在她面前,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。
他低头看着她,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我送你回去?”
秦水烟伸出微凉的手,接过了那个暖烘烘的玻璃瓶。
瓶身的热度,透过布巾,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的掌心,很舒服。
她摇了摇头,声音温软。
“不用了。”
“这么晚了,路又滑,你送我过去,一个人回来不安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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