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望着汉子被押走的背影，那人的头垂得很低，再也没了刚才的疯狂。
或许到了牢里，他才会明白——有些错，一旦犯下，就再也没有回头路。
神京府的囚车驶离工坊时，夕阳正沉入西山。
贾政站在门口，看着囚车扬起的尘土，忽然感到丹田的暖流猛地将要冲破了什么。
只差一半步，就是驱物境。
而这一步，似乎就在眼前。
与此同时，京营的中军大帐里，王子腾正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。
青瓷碎片溅到刘瘸子脚边，他吓得“噗通”一声跪下，断指的左手死死按在地面：“大人饶命！小的真想不到就这都会暴露！”
“废物！”王子腾的声音里满是戾气，案上的密信还散发着墨香——那是神京府传来的消息，汉子已经招供了所有细节。
“我让你拖延工期，这就是你的办法！”王子腾一脚踹在刘瘸子胸口，“现在好了，人都进了神京府衙！”
刘瘸子咳着血，脸白如纸：“大人，小的这就去自首，说是我自己贪财……”
“自首？”王子腾冷笑一声，从墙上摘下佩剑，“你会忍住大刑？”
他的剑尖挑起刘瘸子的下巴，寒光在烛火下闪烁：“你知道得太多了。”
刘瘸子的瞳孔骤然收缩，终于明白自己要面对什么：“大人！您不能杀我！我为您做了那么多事……”
“正因如此，才留你不得。”王子腾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放心，你儿子在江南的书塾，我会照看着。”
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刘瘸子的防线，他瘫在地上，像条待宰的狗。
剑光闪过，鲜血溅红了帐内的地毯。
王子腾擦了擦剑上的血，对着门外喊：“处理干净，就说他畏罪自杀了。”
亲兵领命进来拖尸体时，王子腾望着窗外的月色，忽然感到一阵心悸。
他总觉得，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。
贾政在工坊里，又真的只是侥幸躲过一劫？
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，敲了七下。
王子腾握紧了佩剑，指节泛白。
不管漏掉了什么，现在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。
只要毁掉寒光铁，只要扳倒贾政，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此刻的工坊里，贾政正站在炉前，感受着脑海内奔腾的神识。
驱物境，已经触手可及。
贾政收回神识，忽然笑了。
王子腾，你以为斩草就能除根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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