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环视众人,一字一句地道:“探马之后,必然跟着真正的主力,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!若让他们确认了我们的行踪和底细,前面等待我们的,将是量身定做的埋伏、无穷无尽的追杀,我们就像黑夜里的火把,再也无所遁形!甚至……”
霍去病没有说下去,但众人都明白那未尽的含义——甚至可能连累那支尚未汇合、被视为最大依仗的“靖北军”提前暴露,陷入险境。
“绝不能让他们把消息传回去!”刘睿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极端严重性,斩钉截铁地说道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他的目光瞬间投向霍去病,那目光中带着绝对的信任,以及一种即将下达最终决断的压迫感,“去病,你有何对策?此地利,可能用?”
霍去病的目光早已如同最精准的尺子,丈量过周围的地形。他的视线最终牢牢锁死在队伍前方不远处,那个如同咽喉般的狭窄隘口。那里两侧石壁如刀削斧劈,高耸陡峭,上方怪石突兀,仿佛随时会坠落,仅有的一条小径从其间穿过,宽度仅容两匹马并行,上方虽有林木,却不算茂密,但足以藏下一支精干的伏兵。
“前方隘口,是绝佳的葬身之地!”霍去病语速飞快,却条理清晰,“他们急于追踪,必定会经过此地,而且因为路径狭窄,队形会被拉长,首尾难以兼顾。末将请命,率十名潜渊卫精锐,携带强弓劲弩,先行赶至隘口两侧设伏,待其半数进入伏击圈,即刻发动,务求全歼此股探马,不留一个活口!”
他略一停顿,目光扫过刘睿和略显不安的沈万三等人,补充道:“此地距离我们预定的下一个休整点‘落鹰涧’还有二十余里。殿下可率大队人马加速前行,抵达‘落鹰涧’后,立刻依托地形布置防御,以防伏击有失或另有伏兵。末将解决掉这些尾巴,自会快马加鞭赶上。”
分兵?
刘睿心中猛地一紧。霍去病是他麾下最强的战力,是这支队伍的灵魂和胆气所在。此刻分兵,无异于将最强的矛暂时剥离,主队的安全系数骤然降低。但他更清楚地知道,若让这些如同附骨之疽的探马溜走哪怕一个,所带来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,他们所有的谋划和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。
“需要多少人?”刘睿的声音沉静如水,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十人足矣。”霍去病语气笃定,带着一种源于绝对实力的自信,“潜渊卫擅长的本就是小规模突袭、暗杀、侦察。此地利,足以弥补人数劣势。人多了,反而容易在行动和隐匿中露出破绽。”
“好!”刘睿不再有任何迟疑,当机立断,“准!需要谁,你自行挑选。务必小心,我等在前面等你凯旋消息!”
“末将领命!”霍去病抱拳,眼中非但没有惧色,反而闪过一丝久违的、如同发现猎物的兴奋与嗜战光芒。他迅速转身,目光如同实质般在身后肃立的潜渊卫中扫过,迅速点了九个名字。这九人,无一不是平日里表现最为机敏、悍勇,尤其擅长弓弩狙杀、潜伏匿踪与近身格杀的顶尖好手。
被点到的九人无声出列,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,没有恐惧,没有激动,只有一种即将执行任务的绝对冷静与深入骨髓的肃杀。他们迅速而无声地检查了一下随身的军弩箭矢、腰间的短刃以及便于隐藏的匕首,将不必要的行囊和水袋卸下,交给身旁的同伴。
“记住,”霍去病看着这十名如同出鞘利刃般的部下,声音冷冽如三九寒风,“我们的任务,是全歼,不留活口,不能放走一个!动作要快,要狠,要像影子一样出现,像雷霆一样攻击,然后像雾气一样消散!”
“是!”十人低吼回应,声音压抑在喉咙里,却带着一股能撕裂空气的铁血之气。
“殿下,保重!我们走!”霍去病不再多言,对刘睿最后抱拳一礼,随即身形一动,如同矫健的猎豹,率先脱离队伍,向着侧方的乱石坡疾掠而去。十名潜渊卫紧随其后,他们的身影在灰褐色的岩石与枯黄的灌木间几个兔起鹘落,便迅速模糊,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。
队伍的气氛,在霍去病等人离开后,瞬间变得更加凝滞,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。
刘睿深吸一口冰冷而带着铁锈味的空气,强行压下心中那丝因分兵而产生的担忧,猛地一拉马缰,调转马头,面向队伍,沉声下令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全队加速!目标‘落鹰涧’,急行军!快!”
没有质疑,没有抱怨。求生的本能和严格的纪律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。商队再次行动起来,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!车轮疯狂地碾过碎石,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,驮马被驱策着小跑起来,扬起草屑和尘土,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,向着二十里外那个被寄予厚望的临时安全点赶去。
苏檀儿策马紧紧跟在刘睿身边,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刘睿背部肌肉的紧绷,听到他比平时略显急促的呼吸。她没有出言安慰,只是默默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比拇指略大的小巧鼻烟壶,递到刘睿手边。壶身是普通的陶瓷,里面装着提神的药粉。
刘睿微微一怔,接过,拔开塞子,凑近鼻端深深一嗅。一股极其辛辣清凉的气息如同冰针,瞬间刺入鼻腔,直冲天灵盖,让他因紧张和疲惫而有些混沌的头脑为之一清,精神陡然振作。他看了苏檀儿一眼,将鼻烟壶塞好递还,点了点头,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谢意。
队伍在一种死寂般的沉默中疾行,只有粗重的喘息、杂乱的车马声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声。所有人的心思,都不由自主地飞向了后方那个此刻必然已杀机四伏的狭窄隘口。
那里,将决定他们是否能在追兵编织的大网彻底合拢之前,斩断那最关键的几根丝线,赢得一丝喘息之机,一线生机。
霍去病,这把潜藏已久、锋刃暗哑的绝世凶器,即将迎来离京后的第一次真正饮血。而这场发生在无名谷地、规模微不足道的伏击,其意义,远大于杀死十几个探马。它是一场信心之战,是一场向所有潜在敌人宣告他们绝非引颈就戮的羔羊,而是拥有锋利獠牙、会主动撕碎一切敢于靠近的猎手的立威之战!
山雨欲来,风已满楼,而第一滴冰冷的雨点,即将在那隘口的上空,伴随着血光,悍然砸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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