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至此,从一开始的生死挣扎,到后来的步步为营,争霸天下的沉重压力几乎磨平了这一切。他所有的谋划、所有的努力,都围绕着权力、军队、地盘、发展。他几乎快要忘记,这个世界,除了庙堂之争,除了沙场征伐,还有另一个同样精彩纷呈的维度——江湖!
陈平的情报里,偶尔会提及一些江湖门派、武林高手的只言片语,以前他只当是背景信息,未曾留意。此刻,这些信息却如同火星,瞬间点燃了他心底那早已被压抑的火焰。
“武林大会……江湖恩怨……绝世秘籍……神兵利器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眼中逐渐焕发出一种不同于处理政务、决策军国大事时的光彩。“是啊,这个世界,是有江湖的。”
一个强烈的、近乎叛逆的念头,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:他要离开!离开这井然有序的王府,离开这运筹帷幄的庙堂,去亲身体验一下那个刀光剑影、侠骨柔情的江湖!
这个念头一旦生出,便如同野草般疯长。
是夜,他秘密召见了王猛与陈平。
当他说出“孤欲暂离北疆,微服游历江湖”的决定时,即便是以王猛之沉稳、陈平之机变,也不由得面露震惊。
“主公!万万不可!”王猛首先劝阻,“北疆初定,二十万大军虽成,然内外隐患犹存!二皇子虎视眈眈,朝廷猜忌未消,胡人主力仍在关外逡巡!主公乃北疆支柱,岂可轻动?若有闪失,我等心血毁于一旦!”
陈平也收敛了笑容,郑重道:“主公,江湖险恶,远超庙堂。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更何况,主公身份尊贵,若被识破,后果不堪设想。若主公欲知江湖事,平可令百晓生与丐帮加大探查力度,事无巨细,皆报于主公知晓。”
刘睿看着两位肱股之臣,心中温暖,但眼神中的坚定却未曾动摇。
“二位先生之意,孤明白。”他声音平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然,孤非一时冲动。正因北疆已步入正轨,诸事皆有法度,有尔等贤能坐镇,孤才敢暂离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:“庙堂之高,可掌天下权柄;然江湖之远,亦能体察世情,磨砺心志。孤之霸王内功与戟法,已至瓶颈,困守王府,闭门造车,难有寸进。真正的突破,或许就在那生死一线的搏杀之中,在那广阔天地的历练之内。”
他转过身,目光灼灼:“况且,江湖亦是大势的一部分。诸子百家,多有与江湖门派牵连者。孤亲自前往,或能发现庙堂之上无法察觉的线索,甚至……为我北疆,再开一条暗线。”
王猛与陈平对视一眼,他们都看出了刘睿的决心,也隐约理解了他内心深处那份对“自由”与“历练”的渴望。主公终究是少年心性,身负绝世武功,对那波澜壮阔的江湖生出向往,实属人之常情。
“既如此,”王猛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,“臣等,唯有谨遵主公之命。请主公务必答应,带上足够的护卫,并与黑冰台保持最紧密的联系。”
陈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已然开始谋划:“主公此行,或可借用‘江湖百晓生’外围成员的身份,更为隐蔽。平会安排最可靠的暗卫,化整为零,沿途护卫,并确保信息畅通无阻。”
刘睿笑了,那是一种挣脱了某种束缚的、发自内心的笑容:“便依二位先生。北疆国政,暂托于王猛先生总领,陈平先生协理,军事由霍去病、张辽全权负责。对外,便称孤闭关修炼,不见外客。”
他走到那柄铁戟旁,伸手握住冰冷的戟杆,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。
“这庙堂,已然稳固。那么,便让孤去看看,那江湖……又是何等风景!”
几天后,一个身着青色劲装、腰悬佩剑、面容经过些许修饰显得更为普通的青年,骑着一匹神骏的黑马,悄然离开了睿城,汇入了南来北往的人流之中。
北疆王府依旧威严,各项事务在王猛等人的主持下有条不紊。没有人知道,那位威震北疆、手握二十万虎贲的北疆王,已经只身一人,踏入了那片充满了传奇与风险的江湖。
新的篇章,就此揭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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