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初二,镇南关。
范柳合河正在与手下部将议事,他环顾一周,顿时暗自叹息了一口气。
眼下,他的帐中少了阮沙,乌司墨,李店淘沙等将领,剩余的将军在他眼里都是一般货色。而他最看重的大将,花颜台,现在都没回来。
“古柳,这几日探查的如何?”范柳合河看向了一个高眉细眼,鹰鼻短须的将领。
古柳立马答道:“大王,末将这几日探知,朝廷大军后续部队已经抵达邕州,恐怕很快就要攻打镇南关了。”
范柳合河眯了眯眼,又问道:“可曾探知他们有多少人马?”
古柳答道:“回大王,朝廷派来的战兵乃楚州军三万,禁军三千,一共三万三千人!”
“呵,三万三千人?”范柳合河眉头一舒,看向了井归田。
井归田默然不语。
“军师,你怎么看?”范柳合河没忍住开了口。
井归田道:“在下建议大王撤回钦州,廉州的兵马,据守镇南关。然后命人安定交州后方,再图大事。”
范柳合河脸色一下就绷了起来:“军师,这朝廷兵马连毛带屎才三万多人,咱们有什么好怕的?不如直接整顿人马杀过去,让他们有来无回!”
“对!”
“对!”
其余将领也大声呼应了起来。
井归田却泼了冷水:“大王,邕州当初也不过只有两万残兵而已……”
范柳合河一愣,古柳直接站了起来,横着眉毛道:“军师,你什么意思?你莫非是怕了那朝廷的兵马不成?”
井归田看着古柳:“当初乌司墨也是这么跟我说话的,现在他都尸骨无存了。”
“你!”古柳气的一下噎住了。
井归田看向范柳合河,认真问道:“大王,料胜先料败!咱们之前为什么没打下邕州?难道您没想过吗?”
范柳合河一下拧紧了眉头,这个他还真没想过。
“咱们从交州一路北上,连战连胜,兵已成骄兵,将也成了傲将!”井归田声音大了起来,随后伸手指着古柳一干人,“咱们以为邕州城的守军也跟周烨的兵马一样,软弱不堪,可洪铁偏偏就让我们吃尽了苦头!”
范柳合河闻言眉毛拧的更紧了。
“除此之外,大王,我们扫荡邕州外围,杀了那么多百姓,也招致了民怨!不然,那些侗民也不会组织起骑兵,在我们猛攻邕州的关头,釜底抽薪,截断了我们的粮道!导致我们功亏一篑!”井归田的声音响彻帐中。
范柳合河一言不发,可脸色却相当难看。
“如果我们还要按照之前的样子去打,恐怕我们必败无疑……”井归田重重叹了一口气。
古柳又站了起来:“姓井的,你这是在指责大王吗?”
井归田朝着古柳轻蔑一笑:“还有,帐下文武不和,你们这些武夫,根本就看不起我井某人,我在大王的帐下如坐针毡,常常彻夜难眠……”
“你彻夜难眠关我们什么事——!”
“啪!”
古柳话未完,范柳合河就一巴掌呼到了他的脸上,将他打的一个趔趄。
“本大王说过了!谁敢再对军师不敬,我一定要他好看!来人!”范柳合河怒了。
“在!”
两个蛮兵很快就进来了。
范柳合河指着古柳:“把他给本大王拉下去,打三十军棍!”
“是!”
古柳很快就被蛮兵拖下去打军棍了,帐中其余叛军将领顿时谁也不敢作声了。
“大王……”井归田脸色也不好看。
“军师,你只管说来,本大王不会怪罪你的。”范柳合河道。
井归田苦笑一声,看向范柳合河:“大王,你虽看重我,可我所献之策,大王却碍于他们的心思,不敢全用。所以,我井某人想跟大王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。”
范柳合河脸色一沉:“军师请说!”
井归田朝着范柳合河郑重一拱手:“大王,若不用我之策,还请将我调回交州!我愿为大王管理后方!”
这句话其实是半句,后半句的意思就不用说了……范柳合河闻言,脸色顿时复杂无比,井归田的意思他听明白了……井归田,终究是跟自己手下这群武将难以相容吗?
正在范柳合河纠结的时候,外边有蛮兵来报:“大王,花颜台的人回来了!”
“带进来!”
范柳合河现在正愁没发泄口呢。
很快,花颜台的人就被带进来了,只见一个败兵,穿着一身破烂,扑到范柳合河面前,跪着哭喊道:“大王,花将军没了……”
范柳合河闻言一个踉跄,这噩耗传来的,让他猝不及防。
“怎么没了?把话说清楚!”
败兵哭喊道:“花将军带着我们追着那些侗民到大明山,在一个晚上宿营时,被那个戴面具的刺客给杀了!”
“什么?又是那个戴面具的?”
范柳合河捂住了胸口,差点没背过气去……他勉强平复了一下呼吸,问道:“何时的事?”
“二十一日夜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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