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甲胄的姜淮,正趴在鸡啼岭的某座山头上,望着东南方向的大路,怔怔出神。忽然,身后响起了姜楚的声音。
“爹……”
同样一身甲胄的姜楚面带愁容的喊了他一声。
“怎么了,楚儿?”姜淮回头问道。
姜楚道:“爹,你说,裴潜跟宋灿他们攻打那傩蛇门,会不会有事啊?”
姜淮闻言长叹一口气:“楚儿,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,这种胜负之事是很难预料的!”
姜楚闻言抿了抿唇:“爹,我眼皮老跳,你说,他们要是打不下那个傩蛇门,该怎么办呢?”
“怎么办?他们那一千多人,乃是整个南征大军里精锐中的精锐,如果他们都灭不了一个门派,那后果就很难说了……”姜淮也露出了忧愁之色。
“爹,咱们能不能派斥候去探探情报啊?”姜楚说道。
姜淮摇头:“不行,去那地方,有两条路,大路的话,要绕一百多里,斥候打个来回都要一天多。至于小路,则要经过一个布满瘴气的山谷……而那位桂先生,没给爹留预防瘴气的药物,咱们的斥候是过不去的……”
姜楚闻言秀眉一蹙,她不由抬头望天,这时候,要是小鹰能回来报信该多好啊……
姜楚想到此处,灵机一动,将头盔一放,戴上了那顶黑色斗笠。
姜淮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,笑了一声:“楚儿啊,你还想着那猫头鹰回来报信给你啊?”
“嗯……小鹰,肯定会报信来的!”姜楚坚定说道。
姜淮笑了两声,没有再说什么了。
四万多人,藏在这鸡啼岭周围的山岭之中,硬是没有发出任何大的动静来……谁都知道,这将是此次南征,最重要的一战!
赢了,范柳合河主力被歼,叛军便大势已去,攻破镇南关,收复交趾,那都不是大问题了。
但输了的话,那就前功尽弃,范柳合河甚至能再度北上,威胁邕州……而他们这些人,就算战死,也会成为戴罪之身!
姜淮大军这一埋伏,便埋伏了好几个时辰!
下午申时,正戴着黑色斗笠,站在树下擦拭兵器的姜楚,忽然听到了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,她一抬头,小鹰便落在了她面前,毫无意外的,小鹰腿上绑着一张纸。
望着那张纸,姜楚心都揪了起来,她连忙解开绑在纸上的小绳子,取下那张纸,打开一看,顿时脸色一变。
上边不是裴翾的字,而是别人写的,看上去像女人的字。
只见上边写着:傩蛇门已灭,然人员伤损过半,裴少侠重伤,昏迷不醒……我等暂无法立即返回,还望其余各部,小心为上,叛军并非羸弱之军,慎之。署名是——周。
姜楚望着这纸条,顿时眼泪不由夺眶而出,那一千多精锐,居然伤损过半?裴翾还重伤昏迷不醒?只是看着这些字,她就可以想到他们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战斗……
很快,姜淮的大脑袋凑了过来,他看着这纸条,皱起了眉来,喃喃念道:“看来他们打赢了最难的一仗,接下来,就看咱们的了!”
“爹!裴潜他会不会有事啊?”
姜淮重重叹了口气:“他是英雄,不会有事的,你放心!现在,你可以写封信回复过去。”
谁料姜楚却一把抱住小鹰:“不,爹,等我们打了胜仗,再跟他们报捷!”
姜淮淡淡一笑,拍了拍姜楚肩膀:“好。”
这时,报信兵小跑过来,对姜淮道:“将军,来了!”
“来了?”
“对,叛军来了!他们的先锋骑兵已经到了鸡啼岭东边的大路上,正朝这边而来。”报信兵答道。
“那他们的后续部队呢?有多少?”姜淮问道。
“数不清,就像一条大蛇一般,一眼看不到头!”报信兵答道。
“好,再探!”姜淮一挥手。
报信兵很快就离开了。
姜淮随即下令:“传我命令,准备!”
“是!”
很快,一些鸟笼子被摆了出来,鸟笼子里是各式各样的小鸟,不过都被布条绑住了喙,无法开口。准备这些鸟,自然是迷惑敌人的斥候的!
叛军的先锋骑兵很快进了鸡啼岭之下的山谷之中,随后,他们听见了岭上嘈杂的鸟叫声。
这是因为,姜淮的人迅速解开绑在鸟嘴上的布条,鸟儿立马就叫了起来。
叛军骑兵闻得鸟叫声,顿时便没有起疑,如果山岭上鸟叫声不断,那么就证明这里没有伏兵!于是他们迅速派出两人回去报信,其余人则继续往前探路!
鸡啼岭下,有一道长达十余里的走廊谷地。而这个地方,是最适合伏击的!
范柳合河生性多疑,自然是谨慎行事。可当前方的探马回报,鸡啼岭上鸟鸣声一片,绝无伏兵时,他顿时宽下了心来,大手一挥,让后续部队立马跟进!
申时两刻,范柳合河的大军进入了鸡啼岭下的山谷之中!
岭上埋伏的姜淮兵马顿时心都提了起来!他们在草丛里望着这一眼望不到边的人马,一个个紧张的直冒热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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