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先生将他扶到一边坐下,“殿下,可不能用这副神情回京。”
他拍了拍应天逸的手背,“殿下是勇武亲王,从始至终都在宁边城,北固城的事与您没有任何关系。至于密道,这么多年来,谁能保证从未泄露过?”
应天逸注视着他,疑惑地开口,“这样就……可以了吗?”
“殿下要一问三不知,尤其是之前您单独回来的那次行动。除了之前说的,其他的都不知道。您放心,您到北固城不过数月,而靖北王可是镇守了几十年,有点疏漏也是正常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这是皇叔的……错?”应天逸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“殿下……”越先生眼中闪过一抹冷意,“难道又心软了?靖北王已经死了,看在他战死沙场的份上,哪怕再给他扣一个‘疏忽’的罪名,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。但殿下您就不一样了,那怕是用‘疏忽’这个词,也能断送您的夺嫡之路。”
应天逸沉默了。往那位一生征战、忠心耿耿的靖北王身上泼脏水,对于一个亲身经历过战场、曾在王爷麾下效力的人来说,实在是……
“殿下,王爷已经死了,您还要活着。这还需要犹豫吗?”越先生皱着眉。
“可……常将军不会允许我这么说的。”
“您放心,对方没有证据。如今靖北王府只剩两位女眷,翻不起什么风浪。你只要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就好。”越先生语气淡然。
“可她们写了《告民书》,父皇也不可能轻易压下来。”
越先生深吸一口气,语气中透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无奈,“殿下,你怎么就认为这事可以简单解决?死伤这么多人,不会轻易解决的。她们的《告民书》不过是推卸掉了自己的责任,她们的话也只是片面之词,皇上未必会全信。”
大皇子低着头,没有回答。他明白,除了这样,他别无选择。
北固城的众多将士和百姓,因为他的‘疏忽’而惨死,即便他有苦衷,通敌卖国可不仅仅是失去储君之位那么简单的。
越先生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,他眼神深邃,“殿下,您是皇子,单凭这层身份就没人敢轻易质疑您。更何况,我们皇上对自己所偏爱的人,向来宽容有加。”
京城御书房内,崇治帝听完几位大臣的汇报,发现竟无一人能给出关于密道泄露的确切看法。
回想起陈远不敢觐见的态度,崇治帝猛地一拍桌子,“到底是张行的名字太拗口,还是大皇子的称号难念?!总共就六个人知道,最有嫌疑的两人怎么提也不提?”
众大臣默不作声,各位皇子也低着头,不敢回话。
眼看事情没有进展,户部尚书陈明礼适时地小声建议,“不如等陈大人或赵大人回来再详细讨论……”
崇治帝冷笑一声,那两人之所以不出现,搞不好就是抱着相同的想法。
他扫视着站在一边的大臣们,“……都先回去休息吧,明日再说。”
大臣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,默默退出了御书房。
皇子们本也想离开,但看到崇治帝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他们身上,谁也不敢挪动脚步。
待房间内只剩下皇子时,崇治帝正准备开口。一直紧握拳头、强忍情绪的应武杰突然站了出来,跪伏在地,“请皇上,为我父王主持公道!”
崇治帝原本打算在会议结束后单独找他谈话,却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抢先开口。
“皇上,当时我父王就已经怀疑张行了,但赵世贤和二皇子、三皇子都站在张行那边,没人相信我父王!”应武杰咬牙切齿,愤怒地看向两位皇子。
崇治帝眉头微挑,从刚才那些大臣们的描述中,他已经了解到了那次争吵的情况。
如果不是战事紧急,赵世贤肯定会写信给他,申请剥夺武安王的权利。但即使他们没来得及说,他也支持赵世贤他们的决定。
这场战争的一半责任都应记在武安王名下。如果不是他已经战死沙场,回来后肯定要受到严惩。
但现在……他不仅不会给对方处罚,反而还要给予嘉奖。
崇治帝目光严厉地扫视着他的两个儿子,“武安王是代替朕去的!他执行的是朕的旨意。你们不仅对九皇叔无礼,竟还公然与之相抗!”
“父皇!”三皇子立刻想开口解释。
崇治帝当即指着他,“你身为晚辈还有什么可说的!难道要长辈听你的话吗?!”
三皇子低下头,“……儿臣不敢。”
其他皇子也战战兢兢,不敢抬头。
接着,他将目光转向二皇子,“你身为兄长,不劝着你弟弟,却和他一同对抗皇叔!真让我失望!”
二皇子低头,“是儿臣的错。”
三皇子还是没能忍下这口气,“父皇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当时的情况不能让皇叔做主。我们只是希望他将权力交给靖北王或者张将军而已。”
原本随着二皇子认错,这场给应武杰看的表演应该就此结束。没想到三皇子这个一根筋的儿子,愣是没看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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