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元正等了一整夜,本以为陈家会派人围堵县衙,没想到他们却使了一招阳谋。
第二天一早,县衙外便挤满了人,各种琐碎荒唐的案子接踵而至。
“隔壁院子的树枝伸到我家院子里了!”
“我家水桶放在河边被人偷走了!”
“我家的鸡在篱笆边绕了几圈就死了,肯定是邻居投毒!”
还有偷窃,抢劫的事情突然激增!
‘看来这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。’
【唉,又不能不管。】
一个县里真正有编制的官吏不过几十人,其余差役九成以上都是临时工。临时工又没有钱,谁愿意卖命?
要不是他用这次的罪证要挟这帮衙役,恐怕连这点人都指挥不动。
现在还得抽调一部分去处理这些琐事,他实在是管不过来了。
【宿主,不如让申良平回来吧,他还是朝廷任命的七品知县。】
应元正思考了一下,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。比起卢怀远,还是有把柄的申良平更让他放心。
来到申良平的牢房,他整个人倒是平静了许多。见应元正进来,他立刻起身,深深一躬。
应元正上下打量着他,“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,证明你的忠心。”
申良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,“卑职定不负大人厚望!”
“我还没说让你做什么呢?”
“无论何事,只要是大人的命令,卑职一定完成。”
应元正张了张嘴,对方现在这个态度真是恭敬的,让他挑不出一点错。
“你重新回到知县的位置,负责处理县中日常事务。”
“卑职遵命。”
“但凡涉及陈家与地方士绅的案件,必须由我亲自审理定夺。”
“是。”
应元正看向一旁看守的衙役,“放人。”
他还特意安排小东儿前去辅佐,当然,也是为了监视。
因为拿到了申良平提交的罪证,应元正便让喻容和刘健回来,不用去外面了。
毕竟百姓虽然也有送来一些关于陈家的线索,但相比申良平主动交出的材料,不过是九牛一毛。
应元正让人将‘官府已缉拿陈茂彦,并公开征集其更多罪状’的告示,张贴于全县各处。
这一招果然奏效,陈家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被压了下去。不用喻容与刘健宣传,便有不少百姓主动上门,应元正专门安排人接待登记。
只是事情果然不会如他预料的那样顺利。
一支打着官府旗号的队伍踏入高要县地界,直奔县衙而来。
应元正第一时间收到消息。他立刻召上卢怀远,快步迎出。
随着声音越来越近,陈老太爷与几位当地士绅也来到了门前等候。
而来人竟是安会府的同知,秦厚。
陈老太爷感动啊,他前日才寄出的求助信,今日秦大人便亲自赶到,想必是为了他们日夜兼程过来的。
卢怀远心中一松。他当初路过安会府时写的那封密信,终于有了回应。知府直接派了秦厚过来,他也不算是孤军奋战了。
应元正一看两边的表情便明白,不论是谁的救兵,都是他的敌人。
“世子殿下。”秦厚率先向他行礼,又向卢怀远问候几句。
“不知秦大人来此有何事?”
“听闻此地近日匪患猖獗,我特地带人前来剿匪。”
应元正眉头一皱。早不剿匪,晚不剿匪,这个时候才来?借口也太烂了。
卢怀元趁机说道:“秦大人有所不知,这土匪我们世子殿下已经处理了。”
察觉到卢怀远的眼神,秦厚露出几分惊讶,“我记得世子只是督察大臣吧?这种地方刑案,似乎不归您管。”
卢怀远顺势接话,“世子心系百姓,见不得这些乱象,便亲自过问了。”
秦厚脸色一沉,语气变得严厉,“世子若真插手司法事务,可是越权之罪。”
“此事倒是有些不一样……”应元正刚要开口解释,却被对方毫不客气地打断。
“再怎么特殊,也不能坏了规矩。”秦厚摇头,“世子年幼不懂事,这土匪的案子我会重新审理。”
应元正嘴角一抽,两人在他面前唱二人转就算了。居然直接惹到他头上了。
“秦大人的意思是,连陛下都看走眼了,才会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做钦差?”
秦厚目光淡淡地看着他,“是陛下太过信任您了。可您终究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,有些事不是您能胜任的。”
“比如说?”
“比如说这判案一事。”秦厚不清楚这里的情况,但他就咬定这一件事。
应元正也确实越权了,在这个话题上他理亏。正想着换个角度回击,申良平却突然现身。
他来不及整理衣冠,便高声说道:“秦大人,此事恐怕有些误会。其实是卑职请世子帮忙审案的,而且大人本身也是此案的受害者。”
陈老太爷和卢怀远看到他出现都吓了一跳,秦厚并不知道县衙的情况,闻言疑惑地看向卢怀远。
卢怀远虽官阶高于秦厚,但他是布政使出身,并不管司法审判的事,那是按察使的职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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