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明德帝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时,萧凌尘的衣袍已经被血浸的通红,有自己的血,也有别人的血。
他手持利剑,身背长弓,在人群之中大口的喘着粗气。他不断的挥舞着剑,斩杀着那些想要靠近他的兵卒。
萧凌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似乎他每挥出一剑、打出一拳,他身上的气力便会多上一份,明明从未用过刀、用过剑,可随手抢过一把刀,他便会用刀。他随手捡起一把剑,就知道剑该怎么使。
剑光照空天自碧,一刀入水地皆红。
眼见兵卒中有一人咬牙切齿的朝着他跑了过来,竟又是那抡着大鎏金锤子的王大锤。俗话说的好,“横的怕愣的,愣的怕不要命的”,萧凌尘知道这王大锤厉害,几次都避着这家伙,谁曾想这家伙竟是个又愣又不要命的,身上已经受了伤,还非要跟着萧凌尘死磕,大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。
萧凌尘毕竟也是个少年人,纵使刚闯入法场之时还有三分胆怯,此刻一番血战之下越战越勇,见到王大锤还是纠缠个不停,此刻也再也忍不住了,泥人尚有三分土性,更何况是已经杀红眼的萧凌尘?
剑,本为君子之刃,剑法招数多以截、削和刺为主,而萧凌尘盛怒一下,却是双手握剑,大开大合,梗劈竖砍。
王大锤见萧凌尘忽然发了蛮,也是上了头,心道若是比力气他白客可没怕过谁,于是也抡圆胳膊,使着大锤便朝萧凌尘的长剑砸去。
锤剑相撞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金属碰撞之声,一时间激起一道强烈的罡风,避的周围的兵卒纷纷倒退。
王大锤又是一次的万万没想到,这纨绔子的力气竟能与自己不相上下?王大锤天生神力,从军多年凭借的就是一把子力气,最引以为豪的也是这把力气,面对萧凌尘的剑,他自然不肯服输。
又是一锤挥出,萧凌尘再度双手握剑,挥剑而出。
一剑……
两剑……
三剑……
直到第七剑,萧凌尘的剑刃之上猛地爆发出一股剑气,似是杂乱无章、纵横霸道,却是无比凌厉之气!
王大锤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鎏金锤被这一剑斩成了粉末,接着,无数道鲜血从他身上凌乱的伤口中喷涌而出。王大锤的大脑已经变得一片空白,他最后感受到的,便是自己的身体像烂泥一般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“这是我出的剑?”萧凌尘微微的怔愣了一下。
这一剑的感觉,很奇妙,让他热血沸腾,他说不上来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,这种感觉和使枪、使刀、使弓箭的时候都不一样。只用剑,只有用剑,只有刚刚那一剑,才有那样的感觉!
萧凌尘想再试一次,试试看自己还能不能再用出这样的剑法!
“剑、来!”萧凌尘丢下了刚才同样碎成数截的断剑,猛地大喝一声,一个离他最近的卫兵手中的长剑竟脱手而出,飞到了萧凌尘的手中。
人群之中,萧凌尘再不游走躲闪,剑锋所向之处,必然血溅七尺、哀嚎一片。他每出完一剑,手中的长剑便断成数截。他每断一剑,一声“剑来”,又有一柄新的长剑会飞到他的手中。纵是“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”,所绘所图之景也不过如此。
处刑台上的萧若风,看着那单枪匹马闯入法场的儿子,内心之中五味杂陈,没有一个父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以身犯险,可此时此刻,萧若风已无力去改变这一切。
此刻,除了身为父亲的萧若风,目光同样紧紧盯着萧凌尘的还有那身居高位的明德帝。
明德帝此时的脸色更加的阴郁,他看向瑾宣大监,问:“刚刚还只不过是八品武境,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,此刻那小子已经是金刚凡境了,这也是拥有先天武脉之人所能办到的?”
瑾宣大监听出了明德帝语气中的不悦,赶忙躬身解释:“启禀陛下,自古以来,先天武脉之人极少,书中记载也不过寥寥几笔,但臣以为人力终有尽时,世子毕竟只是凡人之躯,总有极限,而且他在一日之内耗尽潜能,只怕难以长久。”
明德帝听着瑾宣大监的话,觉得也不无道理,这萧凌尘虽是以一人之力抗一军,不过他所杀的,也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兵卒,看似凶狠无比,可距离真正的一流高手,还相距甚远。
只不过,让明德帝在意的是,萧凌尘从刚刚开始所用的剑法……
就在明德帝沉思之时,又是一声“剑来”从法场中传出,可就是这一声呼唤,一直站在明德帝身后的掌剑监瑾威公公却忽然大惊失色。
掌剑监,执掌着北离皇朝的镇国宝剑,是皇帝的御剑官,这把镇国宝剑乃是北离开国皇帝天武帝萧毅征战四方时所用的名剑“渊眼”,只因这把剑杀戮过重,剑下亡魂无数。北离以武开国、以战立本,故而此剑被尊为镇国宝剑。
可就在刚刚萧凌尘那一声“剑来”之音传上高台之时,渊眼剑竟差点脱壳而出。若非瑾威大监功力深厚,反应极快,才能在第一时间中就制住躁动的渊眼。此事若是让明德帝知道了,那他这个掌剑监怕是也做到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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