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雪眉眼弯弯,目光中却十分锐利,她饶有兴趣的看着“雷无桀”道:“没想到,你一个剑心冢弟子,连无双城城主都认识。”
“年前宋城主问剑雪月城,我替师傅接了宋城主几剑,承蒙宋城主手下留情,无桀受益颇多。”东方凌尘十分客气的说道。
“哎,小兄弟不必客气,于你比剑,我也受益匪浅,你唤我宋兄即可,再说城主之位我也已经交给了无双,再喊我城主也不合适。”宋燕回的剑意得以入剑仙,全靠在雪月城时东方凌尘帮他破除心中执念,对于东方凌尘,他也是十分感激。
“说说正事吧,发生什么了?”司徒雪好奇的问道。
“如你所见。”东方凌尘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,“死人了。”
司徒雪“咦”了一声,柳眉微蹙,用长剑将那趴在地上的尸体翻了过来,沉声道:“果然,是阿史那涂。”
“阿史那涂?”宋燕回也是颇为吃惊,“我记得他与我是前后脚住进店里,而且以他的武功,是谁杀了他?”
“想杀他倒也不难,之前我与雷无桀跟这家伙起了冲突,雷无桀帮忙制服了这死老头,我又封了他七处血脉,按理说他用不出武功,一个普通的马匪都能一刀宰了他。”司徒雪沉思道,“只不过我明明已经将他赶走了,他又为什么会回来?”
东方凌尘看向两个小二,冷声道:“此处可不是荒郊野岭,既然发生了人命官司,你们二人还是速去报官吧。”
两个小二对视一眼,只听陆人乙对着陆人丙道:“你先去马鹏牵马,我去换条裤子。”
“好、好的,乙哥。”路人丙结巴着点了点头,一路小跑着出了客栈的大门。
“呵,就算报了官又如何,你还当真以为大名府的那些个草包会插手江湖中事?再者说,这阿史那涂是来自域外的家伙,就算官差真的来了,也不过就是把尸体丢到义庄而已。”东方凌尘转头看去,说话的原来是那刚刚坐下的肥汉。
这肥汉脸颊微红,左右揉着满是眼屎的眼睛,右手在自是满是肥油的肚子上揉来揉去,看上去显得格外油腻。
“在下宋燕回,敢问阁下是?”
“哦?原来是沧澜剑仙,没想到......嗝、没想到剑仙对琅琊王的宝藏也有兴趣吗?”肥汉答非所问,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,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。
东方凌尘蹲下身,小心翼翼的检查起那阿史那涂的尸体,他本就略通医术,查验尸体虽是第一次,但对他来说也并不困难。
东方凌尘的指尖悬在半空中,轻轻拨开阿史那涂额前凌乱的发丝。死者双目圆睁,瞳孔缩成针尖大小,眼白上布满了蛛网状的红血丝,仿佛目睹了什么恐怖景象。
他屏住呼吸,鼻腔里仍萦绕着一股混杂着腐臭与腥甜的怪异气味。再看阿史那涂的嘴唇紫黑如炭,嘴角还凝固着暗褐色的血痂。
东方凌尘的手指轻轻拂过死者的手腕,那里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灰变硬。当他的目光移到死者的双手时,眉头不由得拧成了疙瘩,原本应是布满老茧的手掌此刻如同被强酸腐蚀过一般,大块的皮肉外翻着,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肌肉组织。黄色的脓水顺着指缝滴落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。
客栈外的风声突然变大,吹得树梢沙沙作响,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。阿史那涂圆睁的双眼仿佛就在眼前,那双眼睛凝固的恐惧,比身上的伤口更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中毒......”这是东方凌尘下的结论,可是,究竟是什么毒?
就在他思索之际,忽然间,客栈外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马嘶,随即戛然而止,让人感到不寒而栗。
那原本应该是去牵马的陆人丙狗爬似的冲了回来,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。他失去理智般的大叫道:“雾!绿色的雾!”
东方凌尘站起身,眼神同另外几人一道,看向了大门外。
不知何时,客栈之外已经起了大雾,只是那雾气与寻常大不相同,伴随着隐隐约约的硫磺气味,呈现出如同地狱一般幽绿阴暗的颜色。
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刚刚换完衣服的陆人乙急匆匆的从一楼的小房间里跑了出来,见到屋外的情景也吓了一跳。
“那个雾,那个雾会吃人!马、马厩里的马都被吃了!”陆人丙的眼里满是血丝,像是刚刚目睹了极为恐怖的画面。
“你说雾会吃人?是什么意思?”司徒雪拉起那地上的小二,急声问道。
看到那绿色的雾气一点一点的飘来,让东方凌尘不禁想到了曾经在黄山村中发生的那些事,他好像已经知道阿史那涂是怎么死的了,只是还需要验证一下。
东方凌尘快速的冲到厨房,四下张望一圈,抓起一块挂在墙上的五花肉,又回到了客栈一楼大堂,他掌握好力道,将那五花肉抛进绿色迷雾的边缘。
只见绿色的迷雾一点点的将那五花肉覆盖,隐约传出“滋滋”的腐蚀之声,而那块五花肉在月光的映衬下,肉眼可见的化作了一摊血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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