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凌尘看向这只落在围栏上的鹰，和海东青很像，但似乎要小上一圈，如果他没猜错，这应该是百晓堂用于传信的手段之一。
姬雪走到白鹰面前从它的脚上取下一支包裹好的牛皮纸，又从腰间取出一个竹筒，倒出一块生肉喂进白鹰的嘴中。
这白鹰得到了奖励，扑腾两下翅膀，转了个身，又飞回了空中。
“是百晓堂的消息吗？”东方凌尘问道。
姬雪点了点头一边拆开牛皮纸一边说道：“是的，如果我没猜错，怕是萧瑟他们的消息。”
说罢，她将牛皮纸放在桌上，用酒水均匀涂抹在表面，接着掏出火折子点燃火苗，顺着酒水的印记慢慢烘干，想来这是她们百晓堂特有的一种隐藏信息的方式。
片刻之后，自己显现，姬雪飞速的扫过信上的消息，当她看到最后之时，瞳孔猛然皱缩，双唇微微张开，原本白皙的皮肤一下好似褪去了血色，显得更加苍白。
东方凌尘见姬雪脸色不对，急忙起身问道：“可是出什么事了？”
姬雪深吸一口气，脸色凝重的看着东方凌尘的眼睛，声音似乎有些压抑：“唐莲，死了。”
短短四个字，犹如晴天霹雳，东方凌尘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，姬雪知道他与唐莲有结义之情，赶忙扶住他的手臂，感知他体内的真气流动。
要知道，对于习武之人来说，情绪波动过大极易伤及肺腑，尤其东方凌尘之前刚与孤剑仙比剑，真气消耗本就严重。
片刻之后，东方凌尘抬起头，看向姬雪的眼睛，嘴角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：“你刚才，说什么，我好像没听清。”
姬雪知道，东方凌尘哪里是没有听清，只是不愿相信罢了。
目前萧瑟尚未抵达天启，而其余几人也只是刚刚结束各自的战场，正在赶往天启的途中。
算算时间，恐怕萧瑟他们进入天启的第一时间也将收到唐莲的死讯，届时恐怕他们的状态也不会比东方凌尘要好到哪里去。
就这样，东方凌尘与姬雪对视着，二人的目光相交，此时无声，但又似胜过千言万语。
良久，东方凌尘像是被抽干了力气，缓缓坐到了椅子上，他拿起那张已经显出字迹的牛皮纸，上面的字很小，但他看的却格外仔细。
小小的一张纸上，写着司空千落、雷无桀、叶若依等人的遭遇，还有洛明轩，他也去帮了忙。牛皮纸属实算不得大，上面的信息都很精简，直到看到唐莲的消息时，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：
“南安城北十五里小铺，唐莲杀暗河高手十余人，力竭而亡。”
“这个消息，可会有假？”东方凌尘眉眼低垂，有气无力的在那张牛皮纸上敲击着。
姬雪本想说绝无可能，因为她是百晓堂的堂主，任何消息传到她手中必然经过铁面官的核对，在这不管是送信的白鹰还是信件加密的手法都是百晓堂才有的渠道。
然而唐莲之死影响甚为大，他不仅是东方凌尘的义兄、雪月城大师兄，也是现任唐家老太爷唐怜月的入室弟子，另外还有玄武令继任者的身份，所以无论如何，这个消息她都必须亲自核实一遍。
想到这儿，姬雪紧紧扶住东方凌尘的肩膀，郑重道：“离这里不远有一个百晓堂的据点，我必须亲自去一趟，你就在这间酒楼里等我，在我回来之前哪里也别去，好不好？”
东方凌尘木楞的点了点头，姬雪神色凝重的走出了雅间，快步来到楼下，这会儿掌柜和小二早已回到了各自的岗位。
姬雪来到柜台，直接拍了两锭金子放在掌柜的桌上，语气急切道：“第一，今天这酒楼我包了。第二，照顾好楼上那位大爷，只要他不离开酒楼，有什么要求统统满足，哪怕他把这里拆了，懂？”
掌柜和店里的小二看到那金灿灿的元宝，眼睛都直了。西渊城地处边境，最不值钱的便是楼价，这金子够买五家这样的酒楼，别说是满足楼上大爷的要求，就算是一个时辰三炷香的供着都不是问题。
姬雪交代完后，快马加鞭，便出城而去。一来一回，饶是她再快，等赶回西渊城时也天色尽黑，早已过了宵禁落锁的时辰，好在这城墙再踏云步前与平地并无区别，再加上奈落御界隐藏身形，姬雪进城并不困难。
等回到酒楼，走进雅间之时，这里已经一地狼藉。东方凌尘趴在桌上，不知是睡了还是醉了，一个又一个的酒瓶散落在地上，烛火摇曳着微弱的光，空气中弥漫着酒与呕吐物混合的味道，显得十分难闻，哪里还能称得上是“雅间”？
姬雪眉心紧蹙，向前走了两步，无意中提到地上的一个酒瓶，发出咚咚的声响，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。
东方凌尘猛地抬起头，他脸上的胡子好像更长了，头发也有些凌乱。即便烛光再弱，也能清晰的看见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。
“消息......如何了？”东方凌尘的声音有些沙哑，但十分平静，听不出激动的情绪。
姬雪的心揪了起来，有些不忍直视对方的眼睛。她略微撇过头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安南城是萧瑟回天启必经之路上的第三个岔路口，唐莲在那里等来了以谢七刀为首的十八个暗河杀手，其中逍遥天境三人，自在地境十五人。唐莲与大雨中血战暗河杀手，最后唐莲饮下七盏星夜酒强行提升功力，以一招万树飞花击杀谢家家主谢七刀，之后力竭而亡。消息传到唐门，是唐怜月亲自为他收敛的尸身，此刻司空城主也已往唐门赶去。”
“呵，早干嘛去了。”东方凌尘冷笑一声，有些伤感的念叨：“大哥啊大哥，你说说看，平时假正经也就算了，打架打不过还不会跑吗？你那个一醉千里的轻功我又不是没见过，关键时候偏偏记不得用......”
东方凌尘说着说着，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：“唉，雪月城大师兄而已，一个月连几百两银子的收入都没有，玩什么命啊......”
PS：话说大家应该都知道不管是在电视剧、动漫、还是小说里唐莲其实都没死吧///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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