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寒衣的到来，解开了谜团中的最后一片拼图，所有的真相全部被铺开。
入了魔的明德帝、鬼医夜鸦......
动千山、大明朱雀被抢、西楚药人重现人间......
还有琅琊军起兵、国运、天道......
所有的线索都被完整的拼接在一起，众人既惊讶于明德帝与夜鸦的疯狂，又为那不得不面对的危险而感到担忧。
虽说刚才在厅堂内，大家已经商议好了对策，但真正回到房间，能够安然就寝的又有几人？
赤羽山庄外，东方凌尘来到一棵粗壮的百年老松之下，鼻尖轻轻耸了耸，抬头看去，果然有一个清风朗月般的白衣公子坐在树干上饮酒赏月。
“我还以为装逼是老七喜欢做的事，没想到你也开始装起深沉来了啊。”
“这么晚不睡觉，难道是姬雪把你踹下床了，闲得慌？”萧瑟低下头，淡淡瞥了一眼这个阴阳自己的书呆子，毫不留情的回怼道。
“切，我看你是嫉妒我有媳妇，有本事你把小千落也赶紧娶回家去啊。”东方凌尘耸耸肩，足下轻点，顺着那粗壮的树干，四五步便踩上了松树的枝干。
“你的武功，恢复了？”萧瑟挑了挑眉，略感吃惊。
“这算什么武功，不过是个不用消耗内力的轻功罢了，就跟你的踏云步一样。”东方凌尘笑了笑道，“我给这个步伐取了个名字，叫游龙踏雪，翩若惊鸿，婉若游龙，踏雪无痕，主打快准狠，你觉得如何？”
“聒噪。”萧瑟仰头，饮了一口酒，对身旁树干上的东方凌尘道：“别指望来蹭我的酒，想喝自己去山庄拿去。”
“嗨，你个老六，哪只眼睛看到我打算蹭酒了，说的好像你的酒不是从萧羽那边拿的一样。”东方凌尘调整了一下姿势，一屁股坐在了另一支树干上，从身上摸出了一个酒壶，还颇为得意的朝萧瑟炫耀了一下。
那意思大概是，你瞧，我也带了，谁稀罕你的酒。
“萧羽那小子，还真会享受，不过是一个平日里都不来的别庄，里面竟藏着这等年份的杏花村，不错、不错。”东方凌尘一边饮酒，一边点头。
萧瑟的耳边不住的传来东方凌尘的念叨，一会儿聊酒、一会儿聊风景，一会儿说诗词，反正就没一句正事，也不知道他大晚上的来寻自己究竟为了个啥。
“书呆子，你能安静点吗？”萧瑟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限，“我只想静静......”
“什么？静静是谁，你心里有了别的女人，小千落她知道吗？”东方凌尘故作夸张的喊道，生怕萧瑟还嫌不够吵。
萧瑟一脸嫌弃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，没好气道：“有话就说，别拐弯抹角。”
“怎么，当哥的关心关心你，不行吗？”东方凌尘笑道。
“少来了，你自己都不姓萧了，还来攀什么亲戚。”萧瑟回怼道，“我可不想要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。”
论毒舌，百晓堂可谓一脉相承，萧瑟与姬雪两人的功力倒是不相上下。
只不过姬雪的毒舌技能从来不再东方凌尘身上使用，而萧瑟的嘛，还差点火候，击不穿东方凌尘那久经锤炼的厚脸皮。
“别乱说，谁穷了，我现在可是百晓堂的赘婿，百晓堂知道伐？天下第一情报组织，老有钱了。”东方凌尘得意洋洋的给自己灌了一口酒，能把赘婿说的这般冠冕堂皇，恐怕这方天地也只有他一人了。
毕竟有个漂亮的妻子，软饭硬吃这种事，不丢人，不丢人。
“哎，书呆子，我知道你是想来开解我，只不过，真的没有必要。”萧瑟叹了一口气，脑袋调整了一下位置，让自己在树干上靠着舒服一些。
“父皇变成如今的模样，怨不得旁人，前路已定，无从更改。”萧瑟苦笑道，“我只是在想，为什么当年没有勇气像你那样，强行杀入法场。”
“如果那时候，我在，你也在，说不定能够让父皇改变心意，让王叔不必自尽。我曾经一度憎恨父皇，尤其是在武功被废、躺在暴雨泥潭里的那个时候，我恨他为什么不能像一个帝王，保护自己的兄弟。”
“五年，我花了整整五年，回到天启，想要替琅琊王叔平反，想要证明父皇错了，可是却发现父皇做的更加错了，错的简直离谱。”
“所以，你觉得你这五年来，浑浑噩噩，过的就像是一场笑话？”东方凌尘嗤笑一声，反问道，“如果你真的这么觉得，才真把我们都当成了一场笑话。”
萧瑟眼角的余光落在东方凌尘的身上，心中滑落一丝落寞。
“你父亲，萧若瑾那老家伙，走到今天这个地步，几乎是众叛亲离，可他却没有想过，是他自己亲手将聚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推开。”东方凌尘不屑道，“萧瑟啊萧瑟，你的身边，有千落、雷无桀、姬雪，还有我那个英年早逝的大哥唐莲......天启四守护并非因为你是我父亲选中的人而存在，而是因为你是萧瑟，那个独一无二的萧瑟，他们才会选择聚集在你的身边。”
“可是唐莲死了......”
“是啊，唐莲死了，你不也为他办了一个轰动的葬礼吗？”东方凌尘想到唐莲，心中也涌起了些许伤感，“不要以为唐莲是因你而死，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“可死的不仅仅是唐莲，萧崇、颜战天、瑾玉，自从回到天启之后，很多人死了，他们有的该死，有的不该死......”
“打住打住！”东方凌尘叫停了萧瑟的话语，“臭屁六，别把自己绕进死胡同了，你只是一个人，不是一个圣人，每个人走的路，都是自己定的，再说了，犯浑的是萧若瑾，又不是你。虽说父债子偿，天经地义，可这不代表你要承担你父亲做过的事。”
“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。”萧瑟哭笑不得的说道，“既然覆水难收，那么将来，我绝不会走上父皇的老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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