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有甚者公然指责始皇帝处事不公。
那个秦吏定是六国余孽的同党!
休想带走我们的郡守大人!
你们可知大人为东郡呕心沥血多少?
民众怒目圆睁瞪着章邯:
往昔东郡官吏贪腐,与豪强狼狈为奸。”
他们居华屋、驾骏马,仆役如云,却任我等饥寒交迫。”
是赢零大人肃清官场,还我等公道。”
大人贵为皇子,却甘居陋室,夙夜为民操劳
赢零殿下以身作则,令东郡官员再不敢住奢华宅院,不再每日车马出行,整个官场风气焕然一新。
更设立万民箱之举。
无论我等遭受豪强欺压,还是官府推诿冤情,郡守殿下必会秉公处理,洗雪冤屈,令我辈郁结得以舒展。
咸阳来的鹰犬,休想带走郡守殿下!
官署外的民众义愤填膺,怒视章邯。
不许带走郡守哥哥!
一个扎着羊角辫的稚童朝章邯啐了一口,却被其内力悄然化解。
然而章邯内心的震动却久久难平。
他从咸阳快马加鞭赶至东郡桑海,直奔赢零的官署。
他未曾了解东郡现状,亦不知桑海城变化。
可当他踏入赢零官署时,心下诧异堂堂郡守居所竟如此简朴,比咸阳任何高官府邸都要简陋,衙中连婢女都无。
此刻望着阻拦他的百姓,听着他们的控诉,章邯终于明白赢零为东郡付出太多,以致他奉皇命前来带人,竟遭遇如此激烈抵抗。
殿下,请随末将启程。”
尽管百姓阻拦,章邯仍需执行君命。
赢零轻轻颔首,目光转向身侧的诸葛亮。
他猜测,这万民阻道的场面,恐是诸葛亮暗中通知了桑海百姓。
章邯独自前来,百姓本不知他身份,必是有人透露咸阳要处置赢零的消息,才引发众怒。
赢零在东郡推行分田制、释奴令,取缔风月场所,虽损害六国余孽与豪强利益,却令无数百姓、奴役和女子重获新生。
若赢零被带回咸阳问罪,甚至罢免郡守之职,东郡必将重陷黑暗。
他们岂能答应?
他们刚分到田地,初现生机,岂能坐视希望破灭?
他们曾是奴役,饱受屈辱,是赢零废除奴籍令其重获尊严。
她们曾是风尘女子,任人践踏,麻木度日,是赢零助其脱离苦海过上正常生活。
他们绝不答应回到从前。
一百五十三
“大人,郡守殿下对我们恩深似海,您若想将他带走,就先从老夫的尸身上跨过去!”
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翁死死拽住章邯的手臂,浑浊的眼中噙满泪水:“我膝下原有三个儿子,幺儿饿死在荒年,只因家中无田耕种。
长子被卖为奴,换来几斗米粮,却遭人污蔑偷盗,活活被杖毙在街头”
“那孩子自幼敦厚老实,怎会行窃?分明是那些世家大族栽赃嫁祸!”老翁声音嘶哑,“如今家中只剩我与次子苟活,若非郡守大人赴任东郡,推行新政,我们父子早已成了乱世饿殍。”
“郡守大人的分田令与释奴令,救了多少穷苦人的性命!”老翁枯瘦的手攥得更紧,“他不仅替我枉死的孩儿洗刷冤屈,更将那些欺压百姓的权贵绳之以法。
今日您若带走郡守,便是断了我们最后的活路不如现在就杀了老朽!”
章邯神色冷峻,指节却在袖中微微发颤。
以他的武艺,挣脱这老翁易如反掌,却终究没有动作。
“这位咸阳来的贵人”一名衣衫素净的女子突然冲到章邯马前,扬起布满疤痕的手臂,“妾身若非郡守大人相救,至今仍在妓馆受尽凌辱。
您看这些伤痕,鞭打、火烙、针扎当年被拐卖至此时,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啊!”
她泪落如雨:“若您的妻女遭此厄运,您当如何?今日带走郡守,便是掐灭了东郡所有苦命女子的生机!”
老翁与女子的举动如同点燃了荒原之火,黑压压的百姓如潮水般涌来:
“要想带走郡守大人,先踏过我们的尸首!”
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,内史腾后背渗出冷汗。
赢零殿下在民间的威望竟恐怖如斯,若强行夺职,只怕顷刻间就会酿成民变。
诸葛亮羽扇轻摇,眼底燃起灼灼光芒原来民心汇聚之势,竟能令帝王都为之却步。
焰灵姬红唇微张。
她虽知赢零推行新政颇受爱戴,却未料到百姓愿以性命相护。
那些她亲手参与颁布的政令,此刻竟化作燎原星火。
“列国诸侯,谁曾得民心至此?”尚秀芳与石青璇对视一眼,俱从对方眸中看到震撼。
章邯沉默退至赢零身侧,暗自庆幸未效赵高手段。
赢零踏前一步,声如金玉交击:“诸位安心,陛下只是召我入宫议事。
七日内必返东郡,分田、释奴诸政照旧施行,所有娼寮即日取缔。”
人群如退潮般分开一条道路,千万道目光追随着那道挺拔背影,直至消失在官道尽头。
殿下颁布分田令,让百姓受惠,我们无以回报,但请陛下不要忽视民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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