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不问,赢零反而先开口:韩信、蒙毅,此战以你二人为锋!韩世忠那二十万大军,确有把握拿下?蒙毅与韩信交换眼神,低声商议后正色道:回禀公子,末将有十足把握!赢零眉峰微动:且道来,这十足把握从何而来?
韩信抿唇示意蒙毅应答。
往日出尽风头,此番该让蒙将军崭露锋芒了。
蒙毅心领神会,将这份人情记下,当即朗声道:公子明鉴,我军虽兵力不及韩世忠,但胜在战略灵活。
韩世忠奉皇命征讨,必求速战速决。
而我军主动出击,只需打乱其部署,或歼或降皆为胜果。
一方拘泥成规,一方随机应变,再加公子传授的十六字要诀末将预估,此战折损可控制在五千之内!
赢零听罢不由失笑。
好个蒙毅,究竟是胸有韬略还是口出狂言?近四十万大军厮杀,竟敢说伤亡不过五千?可当他凝视韩信与蒙毅沉毅的面容时,忽觉或许这二人真能缔造奇迹。
游击战本就是避实就虚的妙法。
方略既定,众人不便久留。
在地图上反复确认几处埋伏点后,韩信、蒙毅即刻返回前线。
盗跖也匆匆告退,需加紧布防。
抵御二十万大军绝非儿戏,他暗自较劲:起初只为墨家弟子谋出路,兼之赢零主张合乎理念。
可随这位公子征战半载,心境已悄然生变他开始在意声名了。
说来也奇,自金榜现世、东郡新政,天下焦点尽集赢零一身。
这位昔日籍籍无名的九公子,眨眼间名震四海。
王侯榜末席、剑神榜魁首、势力榜次席,更有分田令、废奴令、大同策赢零一举一动皆成天下谈资。
作为当红人物麾下大将,盗跖的名号自然水涨船高。
起初他浑不在意,久而久之却尝出别样滋味。
为何蒙毅、韩信等人皆是智勇兼备、运筹帷幄之才。
到他这里,却只剩悍勇之名?
莫非他天生就是个只会厮杀的莽夫?
为将者,谁不欲青史留名?
过往暂且不提,此番大宋、大隋重兵压境,正是良机。
盗拓决意证明,自己绝非徒具匹夫之勇。
他要打破世人的成见。
赢零目送众人离去,转身对雨化田吩咐:
雨化田,稍后本王修书一封,你亲自跑一趟。”
此信必须面呈本人,不得经手他人,更不许旁人拆看,明白么?
雨化田肃然领命。
作为赢零心腹,他只需奉命而行,虽死不辞。
赢零执笔挥毫,一气呵成写下满满两页信笺。
待纸上墨痕干涸,他将信笺仔细折好装入信封,用滚烫的火漆严密封缄,神情肃穆地递到雨化田手中。
继而凑近耳畔,轻声吐露四字:
天刀宋缺!
雨化田瞳孔微缩。
虽未得见信中只言片语,但联系此前韩信等人的商讨,分明是要请宋缺领军抵御大隋裴擒虎的十万雄师。
公子竟对宋缺寄予这般厚望?
这念头方起,便被雨化田按下。
昔年宋缺以寡敌众,一万精兵大破十万敌军,令大隋连吃十场败仗,如今兵力相若,更有诸多策应,胜券在握。
但他面上不显波澜,只谨记使命送信。
雨化田将信函妥善收好,反复确认火漆完好后贴身存放。
此行虽山高水远,但在东郡势力笼罩之地,无人胆敢对赢零心腹不利。
至多不过鞍马劳顿而已。
诸事安排停当,赢零稍觉宽心。
对大隋、大宋的反击,他早有预估,但具体部署难以尽知。
幸而敌军数量未出所料。
倘若两国联军达四十万之众,他便不得不向嬴政请援,届时局面将零底扭转。
好在局势尚未恶化至此。
赢零移步窗前,索性携焰灵姬等红颜上街游赏。
如今的东郡商旅辐辏,街市喧阗,新奇物件层出不穷,倒也颇具意趣。
他们时常信步街头。
一来体察百姓生计,二来亦可解闷寻欢。
正当赢零笑逐颜开地携众佳丽逛市尝鲜之际,雨化田已扬鞭策马奔赴岭南。
他日夜兼程,马不解鞍地赶到宋阀府邸。
宋阀众人识得这位赢零身旁的得力干将,连忙恭迎入内。
雨化田不赘虚礼,直截了当对侍从道:
吾怀密信一封,乃公子手书致宋阀主,须当面呈递,阀主现居何处?
侍从不敢延误,当即引他穿廊过院。
如今宋阀台面事务虽由宋缺爱女宋玉致打理,但上下提及宋阀主时,所指仍是天刀宋缺。
这不仅是惯例使然,更是对宋缺威震大隋、雄踞岭南数十载的尊崇。
不多时,风尘仆仆的雨化田终得见宋缺真容。
眼前的宋缺却令他暗吃一惊这位昔年的刀道泰斗,如今竟显得如此返璞归真。
当年那股锋芒毕露、锐不可当的气势,已然消隐无踪。
雨化田暗自思量:宋缺断不会自毁武功,这般变化,唯有藏锋敛锷可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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