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漠?囚笼困境
云顶阁三楼的包间里,烛台燃着三支龙涎香,蜿蜒的气顺着雕花窗棂飘出去红木圆桌案上摆着银壶与玉杯,壶里的奶酒冰凉,杯沿凝着水珠。墙上挂着张完整的狼皮,狼眼嵌着黑玛瑙,直勾勾地盯着进门的兰玥,让她下意识退缩了一下。
玉公子慵懒的坐在椅子上,手上依旧把玩着那颗翡翠扳指,碧绿的玉色泛着冷光。他没让兰玥坐,只抬了抬下巴,示意身后的侍女退出去,包间门“吱呀”一声关上,把喧闹隔绝在外,只剩下烛火“噼啪”炸灯花的声响。
“兰玥小姐,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”玉公子的声音比在楼下时沉了些,没了那层虚伪的笑意,眼底的算计,像露了刃的尖刀,“拓跋昭那小子,你觉得他怎么样?”
兰玥愣了愣,没料到他会问这个。她想起拓跋昭送她白骆驼时的模样,少年穿着银白锦袍,笑容明媚得像北漠的阳光,上药时疼的龇牙咧嘴,还要忍着逞能:“他…… 挺好的,送我骆驼,还让我们吃好吃的。”
“挺好?”玉公子嗤笑一声,扳指在指尖转了个圈,“他那是傻。一个王宫子弟,放着好好的差事不干,整天围着你这个南溟来的丫头转。” 他往前倾了倾身,语气带着诱导,“他是喜欢你——傻巴巴得把心思都写在脸上了。虽然他没有什么夺嫡夺权的心思,但是他的身份就是罪过。陵王对他早都看不顺眼了,想让他消失!”
“陵王?”兰玥皱起眉,她只知道拓跋昭是北漠贵族,却没听过什么陵王,“陵王是谁?为什么要针对拓跋昭?”
“陵王是国主拓跋烈的三弟,也是我的父亲。”玉公子靠回软椅,手指敲了敲桌面,“北漠的朝堂不像南溟那么简单,国主不理国事,大王子和父亲,叔父都在争权。拓跋昭虽是次子,却占着‘嫡子之名’,又有不少王后的母家支持,还有一些老臣支持…… ”
兰玥听得一头雾水,权斗、争权,这些词她在南溟从来没听过。她只知道,父亲苍兰王治理南溟时,族人们只要有鱼吃、有屋住就够了,也不会因为那些珍珠,鲛珠,珊瑚,翡翠,而争夺打架。从没有谁为了“权力”斗来斗去。她下意识摇了摇头:“我不懂这些…… 拓跋昭对我好,我不能害他。”
“害他?”玉公子笑了,声音里满是嘲讽,“你没得选!你赢的那些财宝,是我故意让给你的!” 他往前倾了倾身,眼神变得锐利,“我给你两条路:要么,你去勾引拓跋昭,找机会把他杀了——我会给你足够的财宝,让你哪来的安全回到哪去;要么,你就把他拐出君临城,让他永远别回来,退出这场争斗。”
兰玥的脸色瞬间白了,杀人他不敢,拐拓跋昭?她也只是当他是好朋友,她往后退了一步,撞到身后的屏风:“我不做!”
“哦?”玉公子挑了挑眉,“为什么?”
“第一,拓跋昭对我好,我不能利用他的喜欢害他。”兰玥的声音有点抖,却很坚定,“他虽然有时候有点傻,可他没坏心,我不能左右他的想法,更不能杀他。”她顿了顿,深吸一口气,“第二,我不喜欢他。我来北漠,只是想看看不一样的风景,吃点好吃的,我从来没想过要跟谁在一起,更没想过卷入你们的争斗。”
她想起南溟的碧海蓝天,想起父亲母亲,眼眶有点红:“南溟离北漠这么远,我有点想家了。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,明天就离开君临城,回南溟去。”
玉公子盯着兰玥看了片刻,忽然笑了,笑得像刚才在楼下一样温和,可眼底没有半点暖意:“兰玥小姐倒是直白。既然你不想掺和,那我也不勉强——你想走,明天就走,没人拦你。”他抬手拍了拍,侍女推门进来,“送兰玥小姐下去,把她赢的财宝都装好。”
兰玥愣了愣,没料到他会这么轻易答应。她看着玉公子的笑容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可心里的念头只有“赶紧离开”,也顾不上多想,跟着侍女往楼下走。路过二楼时,她瞥见那个刀疤男正靠在栏杆上,手里拿着根短棍,眼神阴沉沉地盯着她,让她后背一阵发凉。
楼下的盘石和阿度早就等得着急了。盘石的手始终按在刀柄上,看见兰玥下来,立刻迎上去,声音带着急切:“兰玥,你没事吧?他没对你做什么吧?”
“我没事。” 兰玥摇摇头,接过侍女递来的财宝匣子,沉甸甸的,“咱们明天就走,离开君临城。回南溟。”
阿度抱着匣子,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:“太好了!小姐去哪,我就去哪!”
三人出了云顶阁,夜色已经浓了,兰玥有点叹息,只是感觉才玩几把骰子,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。君临城的街灯亮了起来,昏黄的光映在石板路上,拉出长长的影子。白天还热闹的西市,此刻只剩下几个收摊的商贩,胡麻饼的香气也淡了,只剩下风吹过灯笼的 “哗啦” 声。
盘石走在最前面,警惕地看着周围。他总觉得心里不安,似乎也太平静了,他们就这么轻松的离开,而玉公子那变幻莫测的性格,像在等着他们跳火坑。他回头对兰玥说:“兰玥,阿度,咱们别回客栈了,直接去城门,说不定现在还能出城。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