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腾?宫闱妒火
晨雾还未散尽,龙腾长乐宫的鎏金铜铃就被风摇得 “叮当作响”,却驱不散殿内弥漫的压抑。
韦贵妃身着石榴红宫装,鬓边插着赤金点翠步摇,本该华贵的装扮,此刻却因满脸泪痕显得狼狈。她扑在太后的软榻前,手里攥着一方湿透的云锦帕子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母后!您可得为臣妾做主啊!陛下他…… 他已经一连十日宿在洛妃宫里了!那苏洛汐不过是个落魄世家的孤女,凭什么独占圣宠?选秀本是为皇子们择妃,如今倒好,倒成了她攀龙附凤的梯子!”
太后倚在软榻上,手里捻着一串紫檀佛珠,眼神淡漠地扫过韦贵妃。
她穿着暗紫色绣万寿纹的常服,已年近七十的她,已是鸿蒙大陆上少有的长寿之人,但她眼角的皱纹被精致的妆容掩去,只余下久居高位的威严。“行了,别哭了。” 太后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压迫感,手指轻轻转动佛珠,“选秀本就是为皇家充盈后宫,皇帝选谁、宠谁,都是天经地义。只是他刚选秀就封苏洛汐为妃,确实逾越了祖制 —— 当年先皇选妃,也都是从最低的佳人做起。”
韦贵妃一听这话,哭腔更甚,连忙抬头看向太后,眼眶通红:“母后您也觉得不妥是不是?那苏洛汐就是个狐媚子!每日里摆出一副冷淡模样,偏偏陛下就吃她那一套!臣妾听说,陛下还把先帝留下的‘玉荷盏’(北漠的重宝玉石制作的荷花型密封盒子,可以隔绝热气,冷存水果食物)赏给她了,那可是先皇最爱的宝贝啊!”
这个东西,韦贵妃有意无意的求了好几次,李嵩都不给,只当没听到。
“哦?”太后捻佛珠的手顿了顿,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又恢复了淡漠,“陛下待她,倒真是上心。”
她顿了顿,话锋突然一转,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,“只是你也别光顾着怨别人。当年你若能抓住帝王心,何至于如今看着别人受宠?从前你事事争强,偏偏在拢住陛下这件事上不成,从前你就争不过苏家长女;现在又连个苏家孤女都压不住,倒来哀家这里哭哭啼啼,像什么样子?”
韦贵妃的哭声猛地一噎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她当然知道太后在说什么 —— 当年韦家联手太后,暗中除掉苏洛枳、打压苏家,太后虽是默许,却也一直记着她办事不利的账。如今火烧苏家、害死苏父的事,太后怕是也隐约知晓,此刻这话,分明是在敲打她。
“母后……” 韦贵妃攥紧帕子,收起抽噎,声音低了下去,“臣妾也不想的,只是那苏洛汐实在邪门,竟与当年的苏洛枳有九分相似,陛下…… 陛下是把她当成替身了啊!”
太后的眼神冷了几分,佛珠转动的速度快了些:“替身又如何?只要能让陛下顺心,就算是个泥人,也能被捧成宝贝。你若是干脆点,在选秀前就除了苏洛汐,何至于有今日的麻烦?偏要留下这余孽,现在让她成了陛下的心尖人,哀家就算想帮你,也无从下手了。”
这话如同一把尖刀,戳中了韦贵妃的痛处。她当初本想在选秀后再动手,可没想到李嵩会对苏洛汐一见钟情,还直接封了妃,让她根本没机会下手。可这些话,她不敢对太后说,只能咬着唇,强忍着眼泪,不再作声。
就在这时,殿外。苏洛汐身着一身淡粉色宫装,手里端着一盏刚泡好的菊花茶,本是来给太后请安的,却在听到殿内的对话时。身体瞬间僵住,手里的茶盏微微晃动,滚烫的茶水溅在指尖,她浑然不觉。
殿内传来的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—— 十三年前哥哥苏砚、姐姐苏洛枳的死,竟然与韦贵妃和太后有关;如今父亲葬身火海,也是她们一手策划的!
之前她以为父亲的死只是意外,以为苏家的落魄只是时运不济,可现在她才知道,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!那些她以为的 “不幸”,全是眼前这两个女人恶毒的谋划铺就的!
一股冰冷的怒火从心底窜起,瞬间席卷了全身。
苏洛汐死死攥着茶盏,指甲深嵌掌心,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。
她想起苏家被大火吞噬的场景,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,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,却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 —— 她不能哭,不能让殿里的人发现她。
这些日子,李嵩待她极好,为她建了 “洛水轩”,给她最珍贵的珠宝,每日都来陪她,可她心里只有失去父亲的痛苦,对李嵩的宠爱视而不见。李嵩曾抱着她,温柔地问她:“洛汐,你为何不笑?”
她当时只是愣愣地回答:“我本就不爱笑。” 李嵩却不生气,反而更紧地搂住她,在她耳边低语:“不笑也美,朕就喜欢你这模样。”
那时她只觉得李嵩的宠爱是负担,可现在她才明白,这份宠爱,或许是她唯一能复仇的武器。
苏洛汐深吸一口气,悄悄转身,放轻脚步,离开了长乐宫,没有让任何人发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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