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中央有舞姬随着管弦声翩翩起舞,周老将军坐在主位,两侧分别是王莽、宁柔和礼部尚书张正,再往后便是吴成和周胜。
连续数日的风餐露宿让众人都顾不上吃相了,原本宁柔公主还想维持一下皇家的颜面,矜持的小口吞咽,但再看到王莽如饿狼扑食般的席卷大案上的美味佳肴,索性也放开了,抓着浸满油光的肘子啃了起来。礼部尚书张正撇过脸去,不看王莽的吃相,保持着朝廷大臣的礼仪,细嚼慢咽。
酒过三巡后,吴成率先举杯,却没有敬世子,而是率先敬礼部尚书张正。
“张尚书,我堂哥是刑部尚书吴明远,早年我们还一起吃过一次饭,可能张大人已经不记得了。”吴成讪笑道。
闻言,张正略作回忆状,随即恍然道:“想起来了,确有此事。吴老板这些年还是风采不减啊。”
如若不是这次周老将军和世子公主在此,像吴成这种小人物根本连面都见不到。更别提不知猴年马月在一起吃的饭了 ,张尚书之所以如此说,无非是出于官场老油子的肌肉记忆罢了,而且与其得罪这种小人物遭记恨,还不如一句话敷衍了事来得快。
“哪里哪里 ,赶张尚书还是差的远了。”吴成受宠若惊道。
王莽吃了个七分饱后,突然开口道:“这菜虽然美味,但却吃的本世子很是愧疚。”
闻言,众人纷纷看向半躺在地丝毫不讲礼仪的王莽。
“贤侄儿何出此言?”周老将军好奇道。
“周叔不是好奇本世子下午去作甚了吗?”王莽嘴角带着几分笑意。
“老朽还真猜不到。”周老将军摇头失笑道。
王莽突然放声大笑,笑声瘆人,让宁柔公主都不由得条件反射般的握紧秀拳,娇躯紧绷随时准备调动体内气机。
“邺城,龙阳经济数一数二的大城,它的繁华都是用邺城百姓的命去填的!”王莽说话间眼神中满是怒意。
“看来世子是醉了,都开始说胡话了。”周老将军脸色阴沉。
“看来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,别忘了,你的满身荣耀都是当年跟着你的北境军给你拼出来的!你就这么对待他们的家人?你对的起死去的弟兄吗?”王莽质问道。
北境每十户便有一人是北境军,而当年镇北王替龙阳打下北境之时,这里还是蛮荒之地,所以城中百姓绝大多数都是当年北境军的家眷。
周老将军微微动容,看向一旁的周胜,沉声道:“世子所言到底是什么情况?”
邺城的军务和大事都由周老将军去管,一些城中小事和那些外来富商的交涉都交给周胜去打理。虽然周老将军在邺城没做过几件好事,却也不至于像王莽说的那么不堪,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周胜整的幺蛾子。
面对父亲的质问,周胜明显有些底气不足,眼神飘忽战战兢兢道:“我什么都没干,不是我。”
一旁的吴成面色微沉,“世子如此似乎有些不符合礼节吧?”
闻言,王莽又好气又好笑:“你算什么东西?我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?别以为今日能和我们同坐吃饭就是和我们一个身份了,劝你还是趁早撒泡尿照照镜子。”
被如此羞辱,吴成面色涨红,但却敢怒不敢言。
周老将军见状心中已经有数,于是抱拳道:“是老夫失职了,未能管好犬子,还望世子给我点时间,等我查出个水落石出,定给世子和邺城百姓一个交代。”
王莽摇头道:“不用这么麻烦,罪魁祸首无非外来富商和周胜二人,周老将军只需把虎符借我,我来肃清整个邺城。”
此话一出,满座皆惊。
宁柔公主美眸微闪,心中暗道,王莽虽然名声不太好,却心系邺城百姓,看来先前是我对他偏见太大了。
张正则心中感叹王莽年纪轻轻却出手如此狠辣,行事风格如此果断。
而周胜和吴成此时已经心生惧意,眼前的男子根本不讲一丝人情味,上来就是赶尽杀绝,这和世人口中传的纨绔子弟完全不符。
周老将军面色复杂,犹豫片刻最终像是下定某种决心,沉声道:“周胜虽然品性不佳,但却是老夫晚来得子,也是我周家唯一独子。如若世子能放过周胜,老夫愿卸甲归田,带周胜归隐山田。”
闻言,王莽犹豫了,他设身处地的站在周老将军父亲的身份,有些于心不忍。
周胜却突然咆哮起来:“老头子,我可不愿意过那种穷人贱民的日子。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去死!”
“既然如此,那本世子就成全你。”王莽说话间已经起身,身上气势节节攀升,虽然只是武夫二品炼气境,但杀一名未习武之人简直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。
“世子当真要如此?”周老将军挡在了周胜身前。
“周叔莫要自误,你现在是作为父亲挡在儿子面前天经地义,但你可曾想过邺城的冬天有多少父亲眼睁睁看着幼子冻死在野外?他们的心情也是如你现在这般。”王莽冷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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