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边关军帐中,镇北王一边分析着斥候刚传回来的军报,一边用布满厚茧的手磨蹭着胡子拉碴的下巴,不久前在宛城损失的七万羽林骑让北境边军伤了元气,也让原本固若金汤的北境边关此时出现了一丝动摇,正因如此,镇北王才从镇北王府搬到边关军帐中,亲自坐镇中军。
镇北王在此,便是借北邙一百个胆子,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,而北境边军士卒则军心振奋。
“唉。”镇北王轻轻叹了口气,将手中的军报放下,盯着不远处的沙盘愣了神。
就在镇北王神游万里的时候,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军帐的阴影处凭空浮现。
“王爷还在为边军的处境而操劳心神呢?”一道嘶哑的声音从黑袍下传出。
镇北王回过神来,没有回头淡淡道:“北邙发展的太快,如今我们又损失了七万精锐铁骑,我怕难以压制北邙的狼子野心。”
“只要有王爷在,北邙那群蛮子便没那个胆子。”影子语气中充满了对北邙的不屑。
“可是我如今已经年过五十了,我还能压制北邙多久呢?”镇北王低声自语,像是自问又像是问黑暗中的影子。
闻言,黑袍下的身影微微愣神,盯着镇北王宽厚背影,看着这名被称为“人屠”的镇北王已经泛白的双鬓,影子这才意识到镇北王当年的风采已不再,修为仅有五品的镇北王有了几分英雄迟暮的落寞。
“是啊,你的一生实在是太过传奇,以至于我都差点忘了你仅是五品修为,不入六品小宗师,你的寿命和常人无异。”影子感慨道。
“如若那枚龙虎山道士炼就的仙丹你自己服用的话,倒是有希望冲击六品境界,但你偏偏给了王莽。”影子有些惋惜道。
镇北王不以为意道:“我自己什么天赋我自己最清楚,与其在我身上浪费如此仙丹,倒不如让莽儿走武道。他娘死的早,这些年我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,确实有些过分宠爱莽儿了,万幸的是这小子争气,这些年一直在藏拙,没想到连我都瞒了过去。”
影子深以为然道:“没错,世子在我眼皮下长大的,不曾想连我也看走了眼。原本还真以为以后北境军得姓张了,不曾想如今世子倒是有了一线机会。”
闻言,镇北王微微皱眉,声音有了些许冷意,回眸瞥了黑暗中的影子一眼,语气冰冷道:“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,你是知道。莫要再乱说了。”
黑暗中的黑袍男子在看到镇北王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后,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,声音嘶哑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镇北王满意的点了点头:“张绣虽然是我义子,我却当自家孩子看待。如若王莽在我死前未能入六品,那就让他好好当他的藩王,这北境军只能姓张!虽然对王莽来说是受了点委屈,可好死总归比不了赖活。”
“不说这些了,使团那边可有新消息?”镇北王问道。
黑袍男子沉声道:“世子此行在邺城倒是有些小风波,老周的儿子联合妖族想要斩杀世子,就在随行暗中保护的暗卫准备出手时,千足被徐寒卿和玉泉寺高僧联手斩杀。紧接着世子将周老将军独子周胜斩杀,将城中商贾世家驱逐出城,抄没了他们的家产,其中很大一部分家产已经运至边关。”
闻言,镇北王神色微变,沉吟道:“早几年在沙场征战时,老周次次冲锋陷阵,替孤挡了不少刀子,就是因为孤念及昔日兄弟情义才让老周如此有恃无恐,他做的那些鬼事我怎么可能不知,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。没想到莽儿这次竟然有如此魄力将邺城这群毒瘤铲除殆尽,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出乎我意料了。“
“王爷,此举虽逞一时之快了,但这也彻底断绝了北境与外来商贾世家的关系,我担心后期......”
还未等影子的话说完,镇北王摆手打断道:“此言差矣,这些毒瘤早断比晚断好,他们如同蛀虫一般,在我北境的血管上吸血吃肉,如若此时不铲除,后面等他们壮大起来了,再铲除不容易了。况且莽儿还带来了如此多的军饷,这可是解了边关的燃眉之急。”
影子继续说道:“紧接着使团到了黄沙镇,在那里与万刀门的人产生了冲突。”
镇北王颔首道:“在那布置的暗子已经先一步告知我了,那里救了一疯癫老头,暗卫可查出来历?”
“那人是一甲子前第一剑仙。”影子提及李守义名字时,眼中闪过一丝敬畏。
“据说使团后来改到古月洲了?他们去那做什么?”镇北王神色凝重道,他与古月洲燕王赵煦有旧仇。
“在古月洲,负责保护的暗卫战死了,事后又派了暗卫去探查现场之后,才发现现场打斗极其激烈。”影子沉声道。
“是赵煦吗?”镇北王脸上闪过了杀意。
影子连忙说道:“世子无忧,恰巧李老剑仙重回八品,这才打退了万刀门门主。”
“万刀门?”镇北王嘴角闪过一丝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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