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局刑警队的会议室里,烟雾缭绕。老张坐在主位,面前摊开着龙吟潭的详细水文地质图和卫星照片。几名穿着潜水服或技术装备的专业人员围坐在旁,其中包括两名从省厅借调的水下搜救专家和一名地质工程师。林深坐在靠窗的位置,沉默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,感觉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。
“龙吟潭水深平均十五米,最深处超过三十米,水下能见度低,底部有大量淤泥和水草,还有不少沉木和乱石。”一名潜水专家指着图纸说道,“而且,根据记录,潭底有暗流,方向不定,有一定危险性。”
“目标区域是这里,”老张用激光笔指向图纸上潭心偏西的一处标记,“根据林深提供的线索,‘辰龙’案发现场的仪式指向性,结合地质雷达的初步扫描,显示这片区域水底有疑似人工结构的微弱反应。我们需要进行水下摄像和实地探查。”
“人工结构?”地质工程师推了推眼镜,“龙吟潭是天然形成的喀斯特溶潭,怎么会有。”
“可能是古代遗迹,或者近代的沉没物。”老张打断他,语气不容置疑,“执行命令吧。安全第一,但务必仔细。”
林深心中冷笑。老张显然没有完全公开“墟钥”碎片的信息,只是以追查案件残留物为由下达任务。这种半真半假的指令,既能调动资源,又能控制信息扩散,是老张一贯的风格。
行动计划很快确定:由两名潜水专家乘坐小型作业船抵达目标水域,先用水下机器人进行初步勘察,确认安全后,再派人下水作业。老张和林深在岸边指挥中心通过实时画面监控。
下午,阴天,风力不大。作业船缓缓驶向潭心。林深和老张站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,盯着几块显示屏。水下机器人传回的画面一片浑浊的绿色,只能隐约看到摇曳的水草和模糊的岩石轮廓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除了几条受惊的鱼,没有任何发现。气氛有些沉闷。
“你确定碎片在潭底?”老张递给林深一瓶水,状似随意地问道。
“母亲的手稿是这么暗示的。”林深接过水,没有喝,“‘龙潭之底’。结合‘辰龙’案的象征,可能性最大。”
老张点了点头,没再说什么,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。
突然,主屏幕上的画面剧烈晃动起来,仿佛受到了冲击。紧接着,信号变得极不稳定,画面闪烁,夹杂着刺耳的电流噪音。
“怎么回事?”老张抓起对讲机,厉声问道。
“报告,水下遇到强暗流,机器人被卷走了,失去信号。”对讲机里传来潜水员焦急的声音。
“人员安全吗?”
“安全!但水流很乱,无法靠近目标区。”
老张脸色阴沉,下令作业船暂时撤回安全水域。第一次探查出师不利。
“暗流。”林深盯着恢复平静但空无一物的屏幕,心中疑窦丛生。是巧合,还是潭底有什么东西在抗拒探查?
傍晚,风力加大,湖面泛起白浪,探查工作被迫中止。回到市局,老张召集相关人员开会分析情况,林深以“需要休息”为由,回到了招待所房间。
他关上门,反锁,拉上窗帘。白天潭底的异常让他不安。他拿出母亲的手稿复印本,再次仔细翻阅关于“龙潭之底”的片段。除了那句简短的提示,没有更多细节。但他注意到,在手稿边缘一处极其不起眼的地方,母亲用极细的笔迹标注了一个类似罗盘指针的符号,旁边写着一个模糊的数字:“癸卯偏三”。
这像是一个方位修正!难道“龙潭之底”并非潭心,而是需要根据某种历法或星象进行校正的特定点位?母亲研究古代星象历法,这种可能性很大。
“癸卯”是天干地支纪年,也对应特定的方位。林深立刻拿出手机(老张归还了他的私人手机,但显然有监控),避开关键词汇,搜索古代方位与干支的对应关系。经过一番复杂的换算和比对,他将母亲标注的方位修正应用到龙吟潭地图上,发现目标点从潭心向西偏移了大约一百米,靠近一处陡峭的崖壁水下部分。
那里水流更急,水下情况可能更复杂!难怪今天的探查会遭遇异常暗流。
这个发现让林深既兴奋又担忧。兴奋的是找到了更精确的线索,担忧的是该如何告诉老张?直接说明,会暴露母亲研究的深度和自己破解的能力,可能引来更深的掌控;隐瞒不说,靠他自己根本无法进行水下探查。
他陷入两难。
就在这时,房门被轻轻敲响。林深警惕地收起手稿,问道:“谁?”
“是我,沈瑶。”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,带着一丝疲惫。
林深打开门。沈瑶站在门外,脸色比前几天好些,但眼神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,像是忧虑,又像是决绝。她闪身进来,迅速关上门。
“你怎么来了?老张的人没跟着你?”林深有些意外。
“我说来给你送点换洗衣服,他们没拦着,但在楼下等着。”沈瑶压低声音,语速很快,“林深,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。老张他今天下午单独找过我,问了很多关于你母亲研究细节的问题,特别是关于那些青铜符号的能量感应特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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